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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修然很是担心了一阵子，当他真的确定康元帝真的还像从前那般对他不怎么在意之后，许修然终于放心了下来。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对康元帝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同时他的心中对李玉田又升起了刻骨的恨意。
那件事情被挖出来，让他成为整个汴京的笑柄，虽然康元帝并未对他怎么样，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仕途大概已经走到了尽头。
被他厌恶的李玉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最近有不少百川学院的学子们来找他，要求他出面道歉。
李玉田很是不愿意，他觉得这样很没有面子，他明明只是为了给方亦行一个下马威，怎么现在所有人都在说他的不对呢？
不过他也担心最后难以收场，只得出面道了歉。
不过这世上并不是你道了歉所有人就得原谅你的。
他道歉时那种不情不愿的姿态，还有那十分厌恶的表情都被很多人看在了眼中，以至于在这次道歉之后流言不仅没有因此而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
等到李玉田想要真的挽回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百川学院的学子们更是起了内讧——
“我当时就劝大家，不要出面，一旦出面道歉，就真的承认了当年的事情，现在好了吧，这让我们怎么才能抬得起头来？”
“不出面难道就高枕无忧了吗？当初声讨的声音有多严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李夫子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这风波便会很快过去。”
“你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李玉田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够了！都不要吵了。”
……
正吵得起劲儿的人怎么会这么听话？大家只是转头看了这人一眼，便接着吵了起来，直到一声破碎的声音响起。
刘涛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都推到了地上。
见大家不再继续吵闹，李照才说道：“现在吵架还有什么用？都是些马后炮，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像这位阮同窗所说，想想怎么才能将此事全都扣到李夫子的身上才好，到时候，大家便都不会再有烦恼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巧，虽然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心寒，但他们都没有说话。
而李照的这番话也为在场的人打开了新思路。
有那不愿意中伤别人的，在昔日同窗们一声声的阴阳怪气中，也败下了阵来。
余文彦并未过多关注此事，趁着现在等成绩的时间，方亦行每日布置的功课比之前少，他便日日往吴郎中的府中跑。
时间久了，倒是也跟吴郎中的两个孙子混熟了，很快这两个小萝卜头就十分信服余文彦了。
不远处的吴郎中看着这一幕，心中总是忍不住为自己的两个孙子感到担心，他怎么觉得这小子想要把他的孙子也培养成给他打白工的人。
“咳咳，我最近又在太医院找到一些关于孕妇的书籍。”
余文彦听到吴郎中这话，眼睛立刻就是一亮，也不再逗两个小孩儿了，连忙跑过去问道：“在哪里，我看看？”
他最近自己在各大书店也搜罗了不少医学书籍，其中讲到妇人病症的简直就是少之又少。
余文彦拉着余文策不到三天就都整理出来了。
余文策也很是上道，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刘氏亲生的，但他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什么印象，虽然刘氏不如关心自己哥哥那样关心他，但余文策心中对刘氏仍然十分孺慕。
而余文彦此举，也并非只是为了抓壮丁而已。
家里有一个余元州就够了，其他人还是好好相处吧，他也不想把关系处成怨憎会不是，那样大家都不会好过。
结果等余文彦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拿给吴郎中看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不当之处。
这回也不用余文彦再来劝吴郎中了，这小老头自己就能干的特别起劲儿。
他还请教了宫里的妇科圣手，虽然人家不可能把家传的本事儿告诉他，但人家宝贵的经验很多，每次谈话，吴郎中都能感觉自己受益良多。
除此之外，这京城的接生婆他也没少拜访，要不是每次都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子一块儿，谣言估计早就已经满天飞了。
不过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比起现在的很多郎中，普通的妇女更在乎自己的名誉，接生婆自然是不二之选，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吴郎中就积累了大量的资料。
这还消耗了余文彦的不少私房钱，别看吴郎中推广了牛痘，但是人家还觉得自己又不一定会得天花呢，用钱开道永远都是最简单的。
余文彦看着他搜集来的资料，也是满脸抓瞎，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才行。
“老吴啊，你说你一个人整理这些东西会不会太慢啊”
“你小子让我给你白干，你还嫌我慢？”
“怎么会让你打白工呢？博源书院的书什么时候卖不出去过，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保证你到时候会有花不完的钱。”
对于余文彦的这番话，吴郎中倒是没有反驳，这小子大概是遗传的关系，在卖东西这块儿还真有那么点儿天赋。
“那你说该怎么办？”
“太医院不是有不少人成天也没啥事儿干吗？反正他们现在捧着你，你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吴郎中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打算将白嫖进行到底了。不过他觉得余文彦说的这个方法倒是也不错，能省下许多时间。
而且太医院的医者，总不会坑到哪里去。
过了一会儿，吴郎中又从书案上拿出了一张写有名字的纸交给了余文彦。
“这上面的这些稳婆你可小心着点儿，她们也是京中十分有名的稳婆，可我问她们问题时，她们要不答不上来，要不就说这是她们的秘方，我找人四处打听了一下，发现经由她们接生的孕妇，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死去的数量都要远远高于其他稳婆。”
余文彦听完面色便冷了下来。
生孩子本就是在过鬼门关，再加上这是古代，产妇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接生婆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只要没有人去细查，最后这事儿就会不了了之了。
余文彦还能想到，这些人肯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编造产妇有问题，如果这样的话，孩子生下来是她们的功劳，要是不顺利，也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