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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孙氏的惊呼,保持一副鹌鹑状的马氏,立马来了精神,几步窜到舒然身后,就着孙氏扯开衣领的手,往舒然后领窝里瞄去,果然,有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莲花胎一记,在那白皙的皮肤映衬下,那胎记就如盛开的莲花,鲜艳至极!
马氏喊了一声:“二弟妹!”
然后一把抱住二花,就开始哭嚎起来:“二花呀,你果然是二花!这些年……你吃苦了!大伯娘……眼拙!竟没认出来你!
这小脸,明明就和小时候一样……”
孙氏一把扯开马氏,“什么鬼?哭啥?假惺惺!打一棍子放一个屁!这会子知道她是二花了,咋滴?不仅屁多连尿也出来了?你想感动谁?
你眼拙?你分明就是眼瞎!即是小时候看过二花,又说如今和小时候长的像,那你为何早在二花第一天来时,咋没认出她?
伸头王八缩头龟,就他妈的巧嘴!”
孙氏厌恶地看向被她推开的马氏,还向地上啐了一口“呸!”
然后向还在原地发愣的贺氏招手道:“二嫂,快过来啊,这个才是你心心念念的二花!”
一惊一喜一失望,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贺氏经历了几重情绪的波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神空洞。
马氏的呼喊,她没听见。
孙氏的呼喊,她亦没听见。
她屏蔽了外面的世界。
此时她的脑子很乱很乱且有些隐隐作痛。
脑子里有很多画面闪现,又快又模糊。贺氏抱住头,忍着痛努力想锁住一个画面,可是那画面如泥鳅一样溜走了,怎么抓都抓不住。
贺氏内心很是着急,越急头越痛,痛到浑身颤栗!
紧接着就听“啊”的一声,贺氏抱着头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孙氏只觉得手中一空,眼前人影闪过,下一刻在众人还没惊呼出声来,舒然接住了正欲倒在地上的贺氏。
舒然怀中的贺氏,虽然没跌倒在地,但她此刻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已是痛昏过去了。
此刻贺婆子趁众人慌乱之际,悄悄地溜了出去,然后抬头就跑,跑出飞毛腿的速度!
而那个假二花,一双细长小眼看到贺婆子悄悄溜走,也想跟着溜走。可是她身边还有几个监督她的小孩子。见到她想溜,怎么能如她的意?四五个孩子纷纷又重新抱腿的抱腿,抓拽胳膊的抓拽胳膊。
小胖子陆宝娃上去一把又抓住假二花的头发,骂道:“你这个臭婊子!烂货!长的这么丑还来老陆家乱认亲?我打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破烂货,还想冒充我二姐,我呸!你睁开你那竹篾子眼瞧瞧,我们老陆家可是没有你这么丑的狗东西?”
舒然听着宝娃的一通骂,心中禁不住暗叹,“哎,什么样的父母教什么样的娃!”
三叔和三婶两个混不吝的,教的宝娃不仅能当大哥大,说话做事放得开胆子也大。
宝花虽小,也不怕人。
反观大伯家三个孩子,大柱还站在人群外面愣愣的看着。梅花和二柱也嗫嗫嚅嚅的,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
舒然在贺氏的合谷神风池百会太阳穴各按压了十下,边按边喊:“阿娘,你醒醒,是我,二花回来了。”
一盏茶后,贺氏幽幽醒来,她的耳边有女子声音喊她娘,说她是二花。
头痛欲裂的贺氏很想睡过去,她太累了,可是听到二花两个字,她又不甘心,她努力的去睁开眼睛,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她的头不再疼了,她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舒姑娘的娘,就近在眼前。
贺氏转动着眼球,伸开双手捧住舒然的脸,用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她就说从看到舒然第一眼时就怀疑是她的孩子,像大花像三花……更像刚刚她脑海里的女子。
她脑海里的女子?
等等?
她是谁?
贺氏越往深里想,就头痛欲裂,脸色苍白。
“阿娘,想不起来的事,就别想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二花就行了。”
舒然从贺氏的眼神里看出,贺氏虽然在看她,但是她眼神分明是通过她在想着另一个人。舒然知道,另一个人一定也是与贺氏关系紧要的人。
“二花?”贺氏听到二花两个字,眼神回拢又有了光距。
“二花!娘的二花!娘想你想的好苦呀!呜呜呜……”
“阿娘!咱不哭,咱不哭哈!我回来了,咱应该高兴才是!”
“对对对!娘的二花说的是,娘应该高兴才是。”
母女搂抱在一起,时隔十三年十一个月零二十八天终于相认了。
虎娃就是个精的,他看到舒然为了方便三婶看后背的胎记,把身后的背篓给放在地上,他虽然看不到被罩布罩住的背篓里都装了什么,但他心里直觉,背篓里一定有好东西。于是他也不言语,而是拉着二柱,让他把背篓给背进自家的堂屋去,还细心的把堂屋门给锁上,把钥匙用布条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再塞进衣领里。二柱对虎娃的做法,都好奇,他一个十岁的娃都没有他这个五岁的小堂弟有细心。
大柱知道舒姑娘就是二花,开心的直傻乐!连蹦带跳把三捆柴都扛进二叔家的柴棚里。马氏看到有些心疼,但没敢言语,别扭的装看不见。
村民们有贺喜的,上前说两句祝福语。有难受的,满怀嫉妒的离去。
人渐渐地离去,几个扯拽着假二花的小娃还没走。
舒然松开贺氏的手,“娘,你去把这麦粒儿都扫扫。我去问问那个姑娘一些问题。”
“好!”贺氏用袖口擦擦眼泪,忙进屋把扫把,木锨拿出来,把被踢踏到处都是的麦粒儿往大木墩处归拢。
陆一斤走上前从贺氏手里接过木锨把麦粒往里推。
陆三钱和孙氏忙回家拿来扫把和簸箕帮忙。
大柱也忙着过来把没摔打完的麦桔个子继续摔打。
体现了一家人齐心协力,团结一致。
二花走近那姑娘,一双手的关节按压嘎嘣响。
“你想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那姑娘吓得缩成一团,而且还吓尿了裤子!
狗娃与狗剩连忙松开了抱那姑娘大腿的手,铁蛋和铁牛也被那尿骚味儿给熏到了,也松开拉拽她胳膊的手。
得到自由的假二花,连忙撒腿就跑。
没有问到话的舒然又怎能让她跑掉?
一提气,快速的打了几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在那姑娘的面前,电闪雷鸣之间一个扫堂腿,把那姑娘扫翻在地,在一脚踩上去,那姑娘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声:“啊啊啊!”
那些还躲在远处偷窥的村民听到那姑娘惨叫声,不由得觉得胆颤,连忙都跑回家去了!“妈呀!陆二两家的这个二闺女,狠起来时候像个修罗!今后可得要记住了,不能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