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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梦莱抬头看向蓝井伶,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间,一同被拉入了惘境。
蓝井伶还保持着抱着鹤羽织脖子的动作,一下子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他爬起来掸了掸灰尘,努力辨识着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又有些陌生。徐梦莱犹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吓得这小孩差点原地立坟。
“他们以为我都忘了,其实我都记得。一个人不光不会忘记伤口的存在,还会越舔越深……”徐梦莱陷入回忆里,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
徐梦莱小的时候,父母隔三差五吵架,两人互殴完看谁都不顺眼,干脆就玩消失。有时候,徐梦莱高高兴兴放学回来后发现家门反锁着,直到月亮高升,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父母又双叒叕离家出走了。
于是她拖着个大书包,捂着耳朵迅速穿过黝黑的竹林,跑去阿姨徐琴家口徘徊。
“怎么没房间,她和小熠睡一个房间好了,两人还小,挤一张床有什么事。快过年了,在一块多热闹……”
半夜,徐梦莱迷迷糊糊被胸口湿漉漉的感觉弄醒,但实在是太困了,她以为自己出汗了,又睡了过去。
渐渐地,她发现林熠老是在假装玩闹间,故意不小心触碰她的胸部。
徐梦莱有点害怕,但是她又不敢说,对于一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女孩子来说,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于是换来的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林熠偶尔会故意激着别的小孩一起触碰她的隐私部位,徐梦莱成为了他青春期过剩荷尔蒙的宣泄口。
直到有一次,林熠把她压在身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反抗,甚至,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感受到疼痛在全身蔓延,她才鼓起勇气推开了身上的人。她跑去拍门,可门外清晰地传来反锁的声音,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徐梦莱撞开来拉她的林熠,跑去另一个方向的防盗窗使劲拍打着,她知道外面有人,可看不清是谁,“救救我!救救我!”她祈求着。
林熠怕徐梦莱告发自己,随手操起一个花瓶砸向了她的后脑勺。看着陷入昏迷的人,林熠这才慌了,他想去叫他妈,可看着徐梦莱隆起的胸部,一股冲动突然上脑,然后选择了继续他的兽行……
徐梦莱在医院辗转醒来时,她的阿姨徐琴正在走廊上哭哭啼啼告诉其他亲戚:哥哥徐棋夫妇俩在家打架的时候,动了菜刀子,邻里赶到的时候,嫂子的脑袋和脖子上就剩一张皮连着了。
徐梦莱拖着麻木的下半身撞开病房门,众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还没开口关心,一个亲戚边跑边说:“不好了!老徐、老、徐他上吊了!!”
徐梦莱猛然吐了口血,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喊痛。她红着眼睛往人群里扫了一圈,在林熠忐忑的目光中停了一会,直到眼前变黑。
就这样,她躺了半年,再次醒来时,她失忆了。徐梦莱看着父母的遗像一脸茫然,仿佛搜刮了记忆里每个角落,她依旧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在后来,徐梦莱过继到徐琴的名下,为此姑父林云松还和徐琴大吵了一架。徐梦莱见状,便告知徐琴,自己会回老宅住着,逢年过节过来陪长辈们吃个饭。
之后的日子里,徐梦莱尽量地扮演着一个正常人,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她才会对着父母的遗像,露出嫌弃的目光。也常常在午夜噩梦惊醒睡不着后,把手伸向放在床头的仙人球,只有痛了,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有气儿。
因为她身体和心理的问题,她的情场和职场之路也走的十分艰辛。
每年,徐琴都会问她,记没记起以前的事:答案一直是沉默和摇头。
她不知道到底是徐琴的哪句话惹怒了她,她终于决定不再装了。
那天的忙音后,徐梦莱又接连打了两个电话,终于接通了。
安慰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姑父林云松因为林泉跑去水库的事儿要打他,徐琴护着不让打,和林云松吵了起来,林云松一气之下跑去姘头那里,三、四天没回去。
“……莱莱,阿姨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也最放心不下你了。林云松这个王八羔子,和那个烂货烂一块也就算了,竟然听信那烂人胚的话,怀疑小泉不是他亲生的。我迟早有一天要被这两个人谋杀掉!”
“……还好小熠有出息,沅虹的肚子也争气,等孩子出生,我就搬过去给他们带小孩……”
“莱莱,当年你出车祸撞坏了身体,摘除了子宫。以后,林熠哥哥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再不济,我们去福利院抱一个来……莱莱,你怎么了?你笑什么?你说什么?”
“那天,是你锁的门吧?我拍窗户的时候,你就躲在柱子后,对吧?你每年都要来问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是不是怕我把我和你儿子的事抖出来?再不济去福利院?徐琴,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我生不了孩子到底是谁害得?”
“原来你都记得……原来……”徐琴震惊到扭曲了脸,多年来的自欺欺人瞬间瓦解,她没脸面对徐梦莱,也没脸见死去的哥哥嫂嫂,她紧紧捏着电话,不断重复着记得不记得的话,直到徐梦莱又给她扔了个重磅炸弹。
“我爸妈当年为了什么吵到动了刀子呢?”
徐琴挂了电话,眼中仿佛有当年的刀光闪过:那时候,徐梦莱的母亲拿着刀要砍她,被徐棋阻止了。徐梦莱的母亲大骂徐棋不是人,女儿都被糟践成半残了,他竟然还护着凶手的妈。两人推搡中,徐棋不小心把刀推到了女人脖子上。
她又回想起林熠和她说:“我喜欢梦莱妹妹,她也喜欢我,只要我得到梦莱妹妹,我以后就乖乖听你的话。”
行路至此,唯有一死得以解脱。
可她的鬼魂却被徐梦莱的执念所吸引,再加上徐梦莱气息波动很大,很快就引起了魂魄的戾气。
……
徐梦莱的身影变得模糊,证明本人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蓝井伶睁开眼睛,他从鹤羽织身上跳下来,跑到徐梦莱面前,拉住虚无缥缈的阴气直接将徐琴的魂魄扯了出来。鬼魂被扯出来后立刻化为了实体,蓝井伶骑跨在她身上,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眼泪滴在魂魄脸上,灼烧冒出阵阵白烟,魂魄扯着嗓子嘶声尖叫,却逃不出小孩的桎梏。
眼看徐琴的魂魄就要被蓝井伶打散,鹤羽织立马意识到蓝井伶被徐梦莱的记忆共情了,他飞身将蓝井伶抱进怀里,就听见小孩哑着嗓子喊疼。
徐梦莱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她的身体早被各种精神类药物折磨的破破烂烂,支持她活下去的那口气,在听到林熠亲口对她说白沅虹怀孕的时候就散了。
……
十多年前的病房里。
“妈,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梦莱妹妹害成这样的……等她醒了,我就和她结婚。”林熠看着没有醒来迹象的徐梦莱,眼里除了忐忑,还有少年懵懂的情意。
“结什么结,你脑子被狗啃了?她妈靠着大肚子进我徐家的门,天知道是谁的野种?再说了,她要是能给林家传宗接代那也就算了,她连生孩子的东西都没了,要她干什么?等过段时间,我就把她弄外地去,省得她到时候醒来闹起来,把你给毁了。”徐琴给她的宝贝儿子剥了个橘子。
“不行,我就要娶她!我只喜欢梦莱妹妹!”少年依旧坚持着脆弱的一腔欢喜。
“你毛长齐了吗你就喜欢,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我都给你锁门了你还给我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她妈知道这件事,差点拿刀给我捅了。”徐琴剥开一瓣橘子,塞进自己嘴里:“要不是我推了一下,那刀可就抹我脖子上了。跟你爹一样,死没良心的。”
躺在病床上的徐梦莱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是字字听得清楚。
第二天,徐琴推开病房门,看着徐梦莱睁着眼睛发愣,连忙上去“嘘寒问暖”,徐梦莱强忍着恶心转过眼睛:“你是谁?”
她的失忆,一装就是十年。
然后,林熠结婚了,女方是个漂亮的姑娘,他的人生在徐琴的保护下顺风顺水的向前。而徐梦莱终究是没能走出童年阴影的桎梏,永远留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