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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褚懊恼之时,最前面的两列骑士已经撞进了鲜卑军的洪流之中!
汉代的一丈约合后世的33米,也就是说,这骑枪的长度在六米以上!
这才是冷兵器时代破密集军阵的大杀器!
借着战马高速奔跑带来的动能,配合上骑枪那夸张的外形,真可谓是挡者披靡!
而当手持这种大杀器的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那场面怎么形容呢?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泥石流实景,如今的景象就与那种景象极为相似!
玄甲黑袍的汉骑就像一股泥石流一般突兀的砸进了鲜卑人的大片白色之中!
一时间,鲜卑人哀嚎与战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而他们的身后瞬间就被清理出一大片空间,这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以内西方赖以称霸欧洲的看家本事之一。
没有人可以站在这些枪骑的正面,除非你手上握着相同的装备!
而这玩意儿在破阵的时候尤其是鲜卑人这样的纯骑兵阵还有另外一个优势,那就是只伤人而不伤马,失去主人的战马会在惊恐之中四散奔逃,可以冲乱地方的阵脚不说,还不会成为自家前进的阻碍……
当然,这东西强归强,也不是没有弱点,重甲配重枪,持续接战能力完全不够看,不然后来的欧洲也不会被成吉思汗的弓骑兵教做人了……
不过现在嘛,显然鲜卑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乱了心境,试图逃跑的远远多过尝试反抗的,这不是一时血勇之气就能改变的,恐惧在那长达两丈的巨枪面前如墨水滴入池塘般迅速蔓延。
虽然也有人试图从侧面与后方袭杀这些恐怖的汉骑,然而等待着这些人的是另一群抡着金瓜大锤的壮汉!
没错,就是抡!
在骑枪突进的枪骑们身后是一群甩开了膀子抡锤的家伙,与前面的兄弟们一样,这些人也是只瞄准那些马背上的人,而且效果十分拔群。
往往被他们手上的金瓜大锤砸中的人,会像是一条破口袋一般横飞出去,其惯性往往还会将数名鲜卑人砸落马下!
而这还没完,原本经历过了骑枪与金瓜大锤洗礼的鲜卑人,紧接着又迎来了后续几列虎骑的无情杀戮。
或许有人会疑惑了,之前一直再说鲜卑人为了防御连弩,都披上了那些特制的羊皮,为啥虎骑还有那么多人选了大刀和长枪,都用骑枪或是锤子不好么?
所以说这就外行了不是?
鲜卑人毕竟不是傻子,连弩那东西都是平射的,外围的套甲就行了,军阵深处的人大夏天的给自己套那玩意干嘛?
虎骑的将士们可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用上了重兵器来破阵,真突入到阵中了,那些个重兵还真没有制式的刀枪用着顺手……
而随着虎骑破军而入,中军的高顺处一改之前轮流冲阵那种看似气势如虹实则不痛不痒的打法,顺着虎骑撕开的口子,大军狠狠的刺了进去!
没了那些羊皮甲的阻拦,连弩从鲜卑人大军的内部绽放出了朵朵血色之花!
传说中冥府之地有一种花,其名彼岸,其色如血,其瓣如丝,生于夏而盛放于秋,冥府之河边常见其影,活人见之可于梦幻中窥见已故亲人之貌,死者见之可忆生前之忆……
传说之物或不可一见,凡土之上所生之物亦未必是其本来面貌。
可战场之上那绽放的血色,又何尝不是一朵朵由生命浇灌出来的冥府之花呢……
所谓生于夏而盛放于秋,又何尝不是这人世间的争斗,每逢秋收之后粮草丰足之时,互相之间的攻伐与杀戮便开始了……
一如现在的景象,那以一条条鲜活生命所孕育出来的血色之花,究竟是迸溅出来的血液还是传说中的彼岸之花,当真有人能够分辨得出来么……
……
而随着虎骑成功破开了鲜卑人的乌龟壳,那些个鲜卑首领们也是瞬间便慌了神,尊贵如他们,何尝会想着冲锋陷阵?自然是利用身边的大军将自己牢牢保护在阵中,可如这样的局势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对作茧自缚这句成语最直接的阐释!
身后的喊杀声甚至是不足二里!
而前军那原本在他们看来坚定的脚步现在简直是比乌龟还要缓慢!
于是乎几位首领在短暂的商议了一番之后,冷然下令……
全军放弃羊皮重甲,全速向北突围!
此令一经下达,鲜卑人全军哗然!
听令而行,所要面对的则是汉军那铺天盖地的弩箭;若不听令,身后亦有首领们亲兵的弯刀!
三十万才因外力而第一次拧成一股绳的鲜卑大军,只因为首领们的一道命令,便再一次出现了分歧,甚至有部分鲜卑士兵在愤怒之余,已经反身与首领们督战的亲兵厮杀到了一起!
而那些听令而行之人的下场却是更为凄惨,褪下了羊皮甲的他们,在面对连弩之时,简直就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死亡冲锋,用生命为代价燃起的最后的火花也不过是被汉军连同他们胯下的战马活活射成了刺猬,随后倒在了尘土之中被身后曾经的袍泽踏做血泥,甚至偶尔还会绊倒一些或相识或不相识的人,与他们共赴黄泉之路……
是啊,黄泉路上苦寒,怎能无人作伴呢……
而汉军一方哪怕是最年轻的庞德也已经是年过四旬的沙场宿将了,面对鲜卑人突如其来的内乱,又怎会放过?
或许这一场大战最郁闷的现在也只有张合了。
这位如今汉军之中威望仅次于曹操的“杀神”,今天可真是半点战功都没能捞到,战局一变再变,虽说几次变化似乎都是在向着汉军有利的方向在发展,可他却是一直都在疲于奔命的补着己方军阵的漏洞。
尤其是现在,当他好不容易抢在鲜卑人之前靠近了庞德的右翼之时,却见庞德扭头冲着自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大刀一指鲜卑大军,带着麾下的几万人反身就冲了上去……
“彼其娘之!庞德狗贼,如此不当人子!”
张合额头上青筋一阵乱跳,大骂了一声之后,也只能无奈的指挥起了所携士卒,继续前进,补上了庞德离开之后的空隙……
“将军,其实我等全速奔袭而来,不说人如何,这战马的体力也需要休整一番,所以庞德将军……”
“嗯……你说得有理,可你看看身边的士卒,他们难道是专门来看戏的?”
郭淮闻言扭头看了看身边那些满脸怨念的士兵们,脸色大变,怒骂道。
“庞德你就是个抢功的小人!看本参军回去不参你一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