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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位,国公府的太太和少奶奶,竟然如市井泼妇一样扭打在一起。↓↓爱阅读↓↓从前他也听见过旁人议论,说荣宁二府风光不再,娶进门的媳妇们不过金玉其外,真正好的女孩子,根本不屑嫁入贾氏门楣。不知怎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宝玉便突然想起了曾经听见过的无稽之谈。
好在,周冰洁不仅仅只是教授宝玉读书写字,弓马骑射,宝玉虽习得不精,倒也有膀子力气分开二人。
李纨撒过了气,也知道她不可能打死这可恶的女人,终究想起自己的家教来,退到一旁,端看贾母要如何处置这个愚蠢残杀自己亲子的女人。
王氏此时蓬乱着头发,倒是才回味出来,今儿只怕是到了自己的末日了,这个老太婆说什么也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
不等贾母发话,王氏却先吼叫出声:“宝玉!宝玉你要救娘啊!你要救我!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祖母磋磨死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王氏这话,气得贾母倒仰:“磋磨你?你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竟然还说是我要磋磨你?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若不是因为你是元春和宝玉的生母?你以为,今日你为何还有机会在此苟延残喘?!”
“不!不!不是我!你没有证据!你不能冤枉我!不要!不要……!!”
贾母还什么都没有说呢,王氏就已经歇斯底里地哭号起来,这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畏罪至此?这里不是什么三司衙门,哪里需要一桩桩、一件件的旧账都要证据?仅凭王氏这番反应,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贾母后悔极了!早知如此,当初老二娶媳妇的时候,她断断不会因为王家当时的势力,就娶这样一个疯女人进门。谋略?她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计策,不过是心肠歹毒罢了。若她有哪怕一分一毫的胆色和谋算,也不会在事情败露之时露出如此丑态!
贾母几乎站不稳,李纨此时怕贾母有个什么闪失,好不容易揭发出来的王氏的罪行无人做主,那就太便宜王氏了。于是李纨赶紧把贾母扶到椅子上坐着,还不停地给贾母顺气。
王氏喊了几声也不敢再如何了,只是死死抓住宝玉的胳膊。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宝玉身上了,希望不管贾母要怎么处置她,宝玉都能救自己一救。
贾母其实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弄死王氏这个疯妇了,今日带着李纨和宝玉来,既是要李纨一雪心头之恨,好了却她这么多年来对李纨母子的愧疚,又是要带宝玉来看看他亲娘犯下的罪孽,索性明着让他知道,也省去不少麻烦。
没错,有关于贾珠的死,贾母其实早就心中有数。
当年,贾珠暴毙的时候,李纨就拿着这个药来找过贾母。贾母当时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住李纨。说贾珠怎么说也是王氏的亲子,她因自己的愚昧已经尝到了丧子之痛,算是得到了教训。当时贾母还承诺了李纨,不管荣国府以后是兴盛还是衰败,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会得到府上最优厚的待遇。
李纨是在贾母的苦口婆心和倾囊相待之下,这才忍住了心中这口怨气。这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至于宝玉,贾母现在已经顾不上照顾他的情绪了,她现在只一门心思想要王氏去死!
“宝玉!你给我松开这个毒妇,今日,老婆子便要她死,一碗毒药下去,她不会有什么痛楚,对外,我只说这毒妇暴毙,再不会有人知道内情!我要她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上消失,她必须给瑚儿和珠儿偿命!”
宝玉吓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地狱修罗一般的贾母。贾母红了眼,一心要弄死王氏的样子,让宝玉胆战心惊,回头看看恍若疯妇的母亲,宝玉心中已然凉了半截。是啊,她是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有生养之恩,可是自己的两个兄弟,活生生的两条人命,都丧于眼前这位“慈母”之手。
宝玉不知如何自处,不知如何面对这样心性的母亲,他此刻甚至对于自己是王氏亲子的事实而感到无比羞愧。
本来就觉得自己生在世上,白荼毒了富贵,如今,宝玉更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应该活在世上。自愧自轻的情绪快要将他淹没,偏宝玉还无比贪恋母亲身上的温暖,说什么,他也绝不能亲眼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不!你不能杀我!你怎么能杀我?!我是王家的女儿,我哥哥还在,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你杀了我,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宝玉还没想好要怎么求饶,王氏却吼叫出这样几句话,倒是把贾母气笑了:“王家?你以为你
那个好哥哥如今还有什么能耐?我告诉你,打从年羹尧死了之后,你们王家就注定摆脱不了衰败的命运!
要不怎么说你是个蠢货!你只知道把眼光放在后宅这四四方方的小地方,丝毫不关心朝廷政事,只知道听你娘家人的话,一味只知道坑荣国府的钱,现在死到临头,竟然还口称你哥哥不会放着你不管?我且问你,他何来的本事管你?!”
贾母的龙头拐,砰一声杵在黑金砖块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一下,似乎也杵在了王氏的心口。是了,这个老太婆说的不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家在贾家面前从客客气气的态度,变成了卑躬屈膝。
哥哥王子腾原先是打从骨子里就看不上贾政的,但是最近几年,似乎因为大房的得势,年羹尧的死,哥哥每每见了贾政,也要好话说尽。从前哥哥总会提醒贾政这个懦夫,不要宠妾灭妻,但是最近几年每次见到哥哥,哥哥反而是要训斥自己几句,百般叮嘱自己要安分守己。
那么……这么看来,难道这一次,死定了?
从未有过的恐惧凌驾于所有情绪之上,王氏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自保自辨,只怯懦地低下头,没人能看见她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