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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这是……”
雍正爷笑着岔开了话题:“走吧,咱们去看看柔妃和小格格。m”
“哎,起驾咸福宫~”
苏培盛听见皇帝又要去看柔妃,心说不管皇帝方才那个话是什么意思,柔妃得宠,贾家得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至于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嗨~他还没活够呢,猜那个做甚?
“臣妾参见皇上。”
雍正爷脚底下快了几步,上前赶紧扶起了元春:“刚生完孩子多久,谁让你出来迎朕了,快起来。”
元春红了脸,低下头没有说话。出月子能起身之后,皇上来她宫里她就早早跪接了。左右皇上说来,一会儿便到了,从来不曾失约。再怎么娇弱,这宫里的礼法大于天,元春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在皇帝跟前进谗言。
况且,她越是在皇帝跟前表现得恭谨些,皇帝就会越看重自己些。这宫里没有太后,皇后又病成那样,如今她已经身在妃位,基本上皇帝的看法才决定了她今后的命运,所以这份圣眷,不求它一直在,也要留得久一些。毕竟她再年轻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这次选秀挑进来的女孩子,比她年轻的可多了去了。
皇帝携着元春的手与她一起走入了元春的寝宫,小格格也被抱来了,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雍正爷还特意又夸了荣国府几句,说他们奉公守法,丝毫不徇私。说起这个,元春便红了眼睛,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说起来,我进宫的时候,环儿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呢,如今他……虽然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知道,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也知道老太太和父亲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我这心里不免还是……”
雍正爷见元春难过,一挑眉,问道:“贾环如今还在牢里,要不要朕法外开恩?”
天下都是人家雍正爷的,虽然贾环身上背着人命,可是如果皇帝说要饶贾环一命,有的是理由,谁也拦不住的。元春却连忙摇头:“皇上不可!大理寺已经判决了的,若是现在又饶了环儿一命,今后大理寺还怎么断案?那些犯了杀人罪的犯人岂不是都想着求情饶命吗?
妾虽然心中难过,但是环儿他所犯下的罪过是不容否认的,要怪,也只能怪没有把他教好,毕竟他是养在姨娘身边的,所以才……”
元春说不下去了,只是默默垂泪。她在宫里别的没有学会,对于女子端庄的仪态和雍容的气度可是学了个十成十。所以虽然是哭泣,却也是只流泪,未闻哭声。不仅看起来丝毫不狼狈,一双秋水剪瞳还似刚刚被洗刷过一样澄净清澈,叫人见了也觉舒心。
雍正爷叹了一声,只把她揽进了怀里:“好了,朕知道了。”
元春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擦了擦眼泪,强笑道:“瞧我,跟皇上说着话怎么反而哭起来了呢?对了,皇上您来看小格格。今儿小格格睡得可香了,臣妾怎么逗她她都不醒,乳母说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可是您瞧,她见皇上来了,竟也不睡觉了呢~”
元春知道对于家里的变故她不能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是属于旁人的哀伤和眼泪,在皇帝这里终究是无用的,适当表现出来一点伤心就可以了,如果一直哭哭啼啼的,一来显得很假,二来会惹人心烦,适可而止就好。
雍正爷被转移了注意力,抱起粉团似的女儿,轻轻用手贴了贴她的小脸蛋,好像一天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够。他又仔细地问了小格格今日喝几回奶,睡了多久。小格格整个过程都等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雍正爷,大人的眼睛移不开,孩子的眼睛也紧紧盯着大人。
雍正爷不是第一次抱新生的孩子,曾经那些孩子在他的怀里,不是睡的酣甜就是哭得惊天动地,再有就是身子比较虚弱的小娃儿,像小猫一样安静,没有一个像这个小格格一样机灵。他知道新生的孩子其实眼睛并没有完全长好,而正是这样无意识地看着自己,才叫雍正爷心中欢喜,只觉得这个孩子是跟自己有缘的。
何况,这个女娃儿长得实在好看,越发叫雍正爷不释手了。
一连数日,雍正爷都会往咸福宫去看元春。但到了第七天,元春不得不劝雍正爷:“皇上,您总是来臣妾宫里,不免会让新入宫的妹妹们寂寞了。她们年纪还小,又是刚离开父母的,若是长时间受到冷落,她们会伤心的……”
雍正爷点了点元春的鼻子:“这几天朕来了你就会不自觉地皱眉头,朕还以为你不会说这些话呢!雨露均沾的道理朕自然晓得,今日来,是给你送东西的。苏培盛!”
苏培盛从外头进来,又给柔妃娘娘带来了许多赏赐,元春瞧了,她生完孩子之后收皇帝的赏赐都已经收得手软了,再好的东西,看起来都眼花缭乱的。再说了,这后宫里头需要礼尚往来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元春留着这些东西,又不能随意赏人,实在也是不用这么多。
于是她便笑道:“皇上,臣妾的寝宫都要被皇上塞满了呢!”
雍正爷也笑:“朕今日早朝,恍惚听见贾政要娶填房夫人了,这些东西留着给你赠与新夫人吧。”
元春一愣,原来是为了这个。
“皇上,臣妾的父亲娶填房,您其实不用……好吧,臣妾便替父亲谢过皇上的美意,这就不推辞了。”
元春本来想婉拒的,但是雍正爷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眼神一凛,元春便赶紧换个说法,不敢收不想收也必须收。哎……为了堵上后宫的悠悠之口,少不得她又得拿出一点东西来各处送送了。
雍正爷见元春收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朕这阵子有些忙,先回养心殿了。得空了,朕过来看你和小格格。”
“臣妾恭送皇上。”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皇帝果然鲜少踏足后宫,却招幸了两位答应,一位贵人,倒也是有那么些雨露均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