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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的姑姑不知道尤三姐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完璧之身,却弄得名声那么差?或者,她可以离开京城这个地方,重新找一处过活?好吧,这些也都是这位尤姑娘自己的事情,柳湘莲的姑姑不是那样多管闲事的人。愛讀只是她到底心存善念,今后遇到聊起这位姑娘的时候,她会为这姑娘辩白几句的。
尤三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眼前的雾气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才一进家门,尤二姐便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妹妹,本来一早起来描的那精致的妆容,已然让泪水泡得一塌糊涂了。
“妹妹!?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这一天,你都干什么去了,天黑了才回来,你可担心死我了。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天黑了走夜路很不安全吗?难道你都不怕?”
尤二姐实在是坐立不安了一整天了,好容易盼到妹妹回来,她又弄成了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尤二姐这个当姐姐的,想问又不敢问,只能一叠声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尤三姐抬眼看见姐姐,泪水又滚了下来:“怕?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姐姐,他不要我,他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他……呜呜……”
尤二姐见妹妹这样,赶紧把人拉了进来,直接把人拉进了卧房,先让她洗了把脸,然后又给她一些热米汤喝,见尤三姐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人也不似方才那样狼狈,才问道:“好妹妹,你告诉我,你今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三姐捧着茶杯,还没开口,眼泪又下来了:“姐姐,我去了柳二郎家。我说我喜欢他,愿意给他为奴为婢,只求他能让我待在他的身边,谁知道,他……他说已经有了心上人,把我撵出来了……呜呜……”
尤三姐又哭开了,但是她方才的话却把尤二姐吓得不轻:“你说什么?你自己跑到了柳二郎家?你……你怎么敢?”
尤三姐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我怎么不敢?我若不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家里如今这样,谁又同我做主?怪只怪我从前行事太过随性,丝毫没把人言二字放在眼睛里过,所以今天才……我又能如何呢?他终究是不肯给我机会证明自己,可我不后悔,好歹,我也告诉了他我的心意……”
尤三姐心里哪里肯罢休啊?可她又能如何呢?谁让她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心,白耽误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反倒听信了老娘的话,以美色惑人,骗取钱财,直把名声弄得烂臭。如今想要回头,似乎再也没有机会了。
尤二姐叹了叹:“哎……妹妹,其实,我有个想法。我想把这些田庄地产都卖了,还回山东老家去。那儿的房子、地,都比京城便宜得多,咱们卖了这一处,若是回家去置办产业,恐怕能余富出这样的两份家当来。
到时候咱们姐妹两个好生服侍母亲,给她养老送终,再托媒人找老实可靠的人嫁了。姐姐虽然成亲一回,却是无缘生养自己的孩子,如今看着能跑的小孩子们,姐姐心中倒是艳羡得很……”
尤三姐这里正伤心着呢,心里也仍旧放不下柳湘莲。但是她对自己的姐姐也是十分重视的。想尤二姐并不是天生下贱,左不过是犟不过尤老娘的命令。张华死后,尤老娘说家里没有个男人,没法子顶门立户,便好歹就要姐妹二人出去勾搭贾府或京城有名望的人,这样她们家以后也不会过得太过落魄。
无他,原是尤老娘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程一程嫁过来,才有了今天的日子。在尤老娘的观念里面,女人就要靠着有家世有背景有财力的男人才能过活。
可是现在尤老娘年纪大了,又中风过一回。虽然发现得及时,救了过来,但是到底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一味只知道坐在炕上骂女儿,指使她们出去敛财了。
姐姐的提议,倒也不是不可行。对于尤三姐老说,柳湘莲就是她最后的执念。经过今日之事,柳湘莲对她也算是无情到底了,至于他说的,心中惦念的人,是真的也好,是故意说出来搪塞自己的也罢,如今也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京城,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姐妹二人留恋的了……
且说第二日,妙玉的车马果然从角门进了荣国府。一路上都有仆妇们引着,先去见了贾母,邢夫人和王熙凤婆媳两个又亲把她送到了省亲园子里去。那里有一处刚刚建好的庵堂,虽尚未命名,各处东西却都是已经齐备的了,现已打扫干净,正是接待妙玉的地方。
邢夫人把人送到就走了,王熙凤这里带着妙玉里里外外转了转,妙玉对这庵堂十分满意,比自己现在住的牟尼院环境好
多着了。
瞧妙玉打量睡房的时候,看见精致的妆奁和樟木的大浴盆,眼前一亮的样子,王熙凤在心中偷笑。都说这个姑娘是与佛有缘的,但王熙凤从来都只觉得,她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不得不在佛前修行。瞧她那模样身段,还有对尘世的眷恋,哪里就像是青灯古佛一辈子的僧侣了?
既然是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带发修行,如今身子骨已然好了,那就趁早定下姻缘。都是女人,都历经千难万险在这世上走一遭,何苦要这样委屈自己呢?
王熙凤主意已定,待妙玉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便笑着同她说:“我知道你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在我们家里安心住下便是,什么修行不修行的,只看你的意思。我们府上有几个姑娘,不是我自夸,都是百里挑一难得的人。她们听见你要来,没有一个不盼着的。尤其是有个叫做邢岫烟的,是方才大夫人的内侄女儿,想来你是认识的?”
妙玉听见邢岫烟的名字,愣了一下:“认识,自然认识。我与她做了十多年的邻居,感情十分深厚的。只是不知,她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