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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雷公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大将军府上,卓朱树随手整理着案前的卷牍,了无目的地乱翻乱看着,却始终不肯抬眼看雷霍。
“主上,我军作战连连不利,恐是我军中间出了细作啊——”雷霍忙不迭地说道。
“哦,细作?说的倒也在理,我也总觉得这几仗打得怪怪的,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不过真要说细作,我还真一时半会看不出来,雷公不妨为我一言呐——”
卓朱树终于览毕了奏文,舍得抬眼看人了,他不抱指望地问出一句。
“其名何须明说主上自然心有定数,只是如此置若罔闻,容易铸成大错啊”雷霍不将话挑明,却抖了个包袱。
“哼,尔南昌吗?他早晚清算,只是现在暂未找到合适者替他罢了,也好,通敌谋反正好治他死罪,倒省了莫须有的功夫”
“主上,不能放纵他谋反啊,会误了大事啊!误大事啊!”雷霍一时嘴瓢,语无伦次地说道。
“啧,雷公是在质疑我沙驰铁骑的实力吗?尔南昌部本来就被我安排得兵寡将少,不足为虑,况大战前先斩自家军队,岂不削了大军士气!”
卓朱树不容抗辩地说道,言之凿凿,咄咄逼人,蓦地,他收束些煞气,平静地向雷霍劝慰道
“战场军务非雷公所擅也,雷公将军毋要多虑,战场自有我亲自打理,少时有消息自会派人知会将军”
“刚愎自用”雷霍心底暗自沉吟了一声,悻悻地退将下去。
天明欲晓,层林红染,就是在这样的时节,两军缓冲地带的树林里却阵阵窸窸窣窣,一股肃杀之气缓慢蒸腾出来。
正前方不远就是左营了,刘仲引了一班精兵在外围守了一夜,因为敌方轮值班守,戒备森严,无法重现夜袭的高光,于是刘仲打定主意等他们早炊的时候再总攻。
“将军,南北两营的兵士也逐渐升灶预备早炊了,现在正是趁敌不备的好时机——”两个南北营处赶来的斥候跑来道。
“好,叫他们整装待发,少倾我先动时他们立马呼应”刘仲简洁地回答道,至于右营,他只得信了刘枫明的神眉鬼道。
不待多言语,刘仲身后的战士也都挺立起精神,瞪大眼睛预备出征,他们都是跟随骁翎将出生入死的亲信,早已默契地省略了战前喊话这一费事环节。
“杀!”随着刘仲身先士卒,一声令下,喊杀声立刻惊天恸地,仿佛要把这晨阳撕成一道残阳血。
天时怼兮威灵怒,三营处匹头里几面旗舒,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一面旗鸡学舞,都是才国伟岸精神意象。
红漆了叉,银铮了斧,金戈银矛黄金镀。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黄岑岑腐殖地上铺,刘仲一彪人马何蹻腾,打得前线敌手迎头哭。
哈久莱掾住大戟,策马駸駸便出,这回没了醉酒羁绊,他火力全开,老祖宗马背惯战的血脉偾张起来,他感到身上有股无名的热气支持。
蓦地,刘仲蹬马莽将过去,仍提携斩马刀来攻,两人顷刻绞在一起,不二合,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一齐发力,斩马刀与大戟登时交叉在一起。
刘仲借着斩马刀刃口宽的优势将哈久莱力压了下去,哈久莱骑马难下,不得挣脱,只得使力鼓劲来架,两人此消彼长,僵持不下。
正生死间,一道落雷从虚空中顺时劈下,刘仲眼疾手快,弃马覆身而下,忙在地上转圈走,几下乌龙绞柱方才起身。
他定睛往落雷处一看,却见雷霍在一山头处念诀作法,预备再招雷来打,不待他仔细瞧见,哈久莱的大戟也登时往他落脚处扫来。
虚空又闷响一声,刘仲知是又一落雷将来,正攻防难抵,无法抽身时,那雷声却蓦地黯淡下去,像是强憋了尿回去。
“跨扎——”管不了那么多,刘仲横执了斩马刀,扭转身子,从左右处一刀横斩断了四条马腿,哈久莱的名马登时仆于地上,发出不绝的痛苦哀嚎。
不由分说,哈久莱大吼一声,努戟就要结果了刘仲,骁翎将边招架边退,至于一乱石滩处忽然倒拿刀杆往哈久莱眉心处一虚刺,紧接佯要转刀正面来砍,哈久莱果然上当。
只见哈久莱双手攮住大戟照刘仲转身空档处欲刺,冷不防刘仲突然蹭步避开,失了目标,重心往前倒将下去,刘仲赶紧照其背添上一脚,哈久莱登时脑袋撞上大石,面门处血流不止。
刘仲没言语,一刀枭了这位左将军的首,任凭头颅滚落到乱石滩下,于他而言,换做他输结果也大抵如此。
刘仲背了刀,马上截住马头探察起战场形势来,到处偃旗靡草,浮尸漂橹,右营处大概是扫荡完了,却也见不着先锋部队,只得往前方敌区一劲地摸走。
直至驱出几十里路,看到地上特制的大箭头,刘仲方知端的,原来是八牛弩神通,只是仍见不着一兵一将,他心中暗觉不妙。
“狱爷,来看小的一下,小的好像害上什么病了——”沙驰国地下监牢里,赵蛐儿假意跩着身子发颤,吸引这里唯二的狱卒过来。
“什么情况?”一个大腹便便的狱卒跨着刀进来了,另一个稍瘦的狱卒在不远处观望着,说是观望,其实也就是看了一眼,很快他就把注意力转向骰子身上。
因为赵蛐儿是雷公亲自交代要重点看护的对象,他们不敢轻怠,换作寻常犯人,他们连睬都不会睬,任其生死。
见胖狱卒近了,赵蛐儿赶忙伸出手握住狱卒,不待狱卒奇怪发问,一只毒虫猛地螫咬下去,赵蛐儿赶忙绕后捂住狱卒大嘴。
“喂,什么情况啊?”见胖狱卒半晌没吱声,瘦狱卒忍不住隔空喊话道,他刚暗调好骰子点数,还舍不得回头。
“啪嚓——”赵蛐儿一刀抹了他脖子,蹑手蹑脚地拖到胖狱卒尸体处,收好刀锁了门便欲抽身要走。
“大侠,你好人做好事,善人结善缘,把我们一齐放了吧——”一个褴褛的中年男人够着门缝说道,声音嘶哑。
“大侠,我们都是汉人,我们都是被抓来的,您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这次是最后的机会啦,您高抬贵手啊!”“如果这回子出不去我们多喒也就死在这地牢里!”
一声声哀求之音充斥在赵蛐儿耳畔,他游移不定着,向他们诉出了他的苦衷,“大哥们,同胞们,我可以救你们出去,但是外面都是贼寇,你们手无寸铁出去无异于直接送死啊——”
他这席话其实还有点小心思在里面,这么多囚犯,目标太大,他带着难免暴露,到时候搞不好连他自己都走脱不掉,临了这番出逃工夫算是白费。
更何况他也不晓得外面究竟是何情况,也不知此处地理如何,敢逃一是因为他身怀绝技,艺高人胆大,二是他尚有生人之罪未赎,不能草率死去,负了诺言。
“大哥们,同胞们,我赵蛐儿不会放弃你们的,只是不能现在施救,待我出去找到才国官军马上来救,你们一定挺住,我先行告辞——”赵蛐儿一气说完,拨脚走出了监牢。
不理会身后声音,赵蛐儿憋住气,东跳西闪奔出十里路来,蓦地,他突然停住步,望着前方不住地发怵。
前方是一道山谷,记得从前雷霍告诉他沙驰国有一山凼口,其形状如渔网,故名曰沙罾口,看来就是眼前这个了。
他惊奇地当然不是这个沙罾口,而是眼前这面仆倒的大旗,上面分明大书着“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