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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炎默默地离开青云宗。
他来到封州城外的小村子，那个在幻境中，他和叶欣共度余生的小村子。
村里的老人见到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盯着他的光头，感觉似曾相识。
那显眼的阁楼还在，屋子里空空如也。
后院的桃花一直蔓延到整个后山。
他来到后山山顶，坐在他和叶欣坐了五十年的位置，静静等待着日落。
此时还是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砸在他身上，企图唤醒这个沉迷过去的男人。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到黄昏。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
一个人看日落，终究是有些孤独。
方景炎在后山上一动不动，独自坐了五十年。
他的身上布满了灰尘，宛如一尊泥土雕像。
他的眼里满是疲惫和沧桑。
突然，他站起身，抖掉泥尘，呼啸而去。
他用了五十年回忆过去，重温和叶欣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夜。
他不知道叶欣是否就在旁边看着他。
他只当作叶欣就在旁边陪着他。
现在，他该努力修炼了。
他希望在下一次太虚幻境出现的时候，自己有能力将其毁灭，替叶欣报仇。
……
方景炎回到玄清宗，却没有找到慕寒清和苏瑾。
柳如玉告诉他：两人出了太虚幻境之后有所感悟，正在闭关。
他静静地观察柳如玉的神态，发现对方似乎并不知道在幻境中他被废去修为的事。
因此他猜测幻境里发生的事，现实中相关的人并不能拥有那一部分记忆。
也就是说，当初在他进入太虚幻境之前，柳如玉给他提供的情报完全不对！
方景炎精神一震，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他连忙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思考这件事，直接向柳如玉告辞。
他回到封州城外那个小村子，一把火将漫山遍野的桃花林烧得干干净净。
顺便把那栋小阁楼也付之一炬。
方景炎回到玄清宗，把柳如玉按在墙上：
“师尊，还记得在我们进入太虚幻境之前，你说过什么吗？你说幻境连接现实世界，我在幻境里面做的事，外面相关的人会拥有这部分记忆……”
柳如玉有些讶异：“景炎，你怎么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现在还在幻境中吧？师尊？或者是……太虚？”
方景炎直勾勾地盯着柳如玉的眼睛。
柳如玉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如何发现的？”
“在上一个幻境中，你安排我师尊废去我的修为，结果现在这个师尊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这个破绽太明显了，你连我睡章津瑜的体验都设计得如此逼真，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你故意卖这个破绽就是为了让我发现，幻境里发生的事并不会影响外面的人。也就是说，你让柳如玉给我提供了假情报，其实从秘境降临的那一刻起，这整方天地就已经全部陷入幻境！”
柳如玉微笑着点头：“不错，幻境从你还在柳如玉身上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但是你如何能确定现在是幻境而不是现实？我可没那个耐心去设计整方天地。”
方景炎心里一咯噔，暗想：意思是只要你想，就能随意玩弄全世界？这得是怎样变态级的大佬？
“你一开始就利用柳如玉向我灌输错误情报，利用心理暗示让我相信幻境能够影响现实，从而进一步让我相信在幻境里自杀会真的死去。接着用柳如玉这个破绽让我怀疑一开始这世界就已经进入幻境，于是下意识地就会把现在的世界当成现实，因为柳如玉并没有拥有废去我修为的记忆。为了更加真实，你甚至还把我从幻境里扔出来，让我亲眼目睹幻境消失……”
柳如玉收起了笑容：“那你如何能确定现在不是现实世界？”
“因为你留下了另一个破绽……封州城外的那片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