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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良久。
断天荒再次开口：“你真的不记得吾了吗？”
方景炎惊愕地抬头看着他。
刚才对方的声音从男子的粗犷逐渐变成女子的柔美。
眼前的断天荒仍是身穿连帽白袍，帽子里面的脑袋部分是一团白雾，就连四肢也都是白雾。
他默默摇头。
断天荒的双眸突然发出金色光芒，方景炎的脑海中瞬间出现画面。
那是断天荒的记忆，与他共享。
画面中，那个神情冷酷的魔尊方景炎正昂首凝望夜空。
一轮血月悬挂在天上，散发出猩红的气息。
放眼望去，周边一片万里荒原。
断天荒以第一视角缓缓走近，从方景炎背后环腰抱住。
“夫君，非去不可吗？”
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响起，显然正是从断天荒的口中说出来。
魔尊方景炎“嗯”了一声，声音淡漠，却坚定。
“我等你回来。”
“嗯。”
画面一转，魔尊方景炎冲天而起，直上云霄，看方向竟是朝着血月飞去。
即使是从断天荒的记忆片段，方景炎也能感觉到那位魔尊身上那种毁天灭地的压迫感。
他不敢想象，当年的魔尊方景炎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最后又是如何散去全身魔气，甚至直接失忆？
断天荒收回了记忆共享。
方景炎张了张嘴，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方记忆中的魔尊，并不是他。
他能感觉到断天荒深爱着对方。
可惜他不是魔尊。
他只是方景炎。
“你消失了三千年。我等了你三千年。”
断天荒用那悦耳轻柔的女子声音说着：“你走之后，魔界分裂成三大势力，我用了三千年，才把实力提升上来，统一魔界。”
方景炎抬头看着她，那团白雾里似乎空无一物，又仿佛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
“如今，我替你征服了三界，咱们魔族终于可以离开那个世界。你的夙愿，我替你完成了。”
方景炎没有说话。
“你想要的天下，我替你夺来了，可是，你却忘了我……”
断天荒的声线有些颤抖。
由于全身都是一团白雾，方景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她现在很难过。
“他们都说你死了，死在这个世界。但我不信。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可你却爱上了别人……”
方景炎轻声叹息。
这个女人苦等了三千年，等来的却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虽然很惨，但他还是决定让对方知道真相。
“你会搜魂吗？搜我。”
方景炎抬头注视着她。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眼睛。
断天荒愣了一下，显然从来没想过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但这却是了解他的最佳方式。
断天荒眸光一闪，方景炎感觉一股柔和的气息钻入脑髓。
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过了许久，断天荒停止了搜魂。
“你不是他。”
“嗯。”
方景炎淡然地看着断天荒。
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杀了他。
他希望对方能够杀了他。
没有慕寒清的日子，太苦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幻境中。
那该死的太虚幻境就是存心想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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