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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饕餮城区应天府。
大堂内几人神色各异,有愁眉不展的,有面如土色的,有苦涩,有忧愁,各人形态不一。
“老白啊,彼此削山之乱我要说你三心二意呢,但你为履行承诺一诺千金不动如山,可谓明心诚志,我给你个大拇指。”
“可要说你一心一意吧,你又模棱两可别性不一,九龙,盘龙,骁卫,削山高远方青愈方,你到底跟谁姓啊?”
“不是老哥怀疑你,只是你这次变幻立场委实有些防不胜防,眼下川内政变,事超所料,即便南地之乱已经告捷,却也无异于拆了东墙补西墙,你说呢?”
此刻,大堂内左右六个座位,屋内却有八个人。
其中,愁眉苦脸的李镇岳站在坐在右侧第三位的神白须身旁,双手叉腰质问道。
他估计是骁卫里头最信任神白须的人了,神白须如此虚浮不定,最对不起的还真就是李镇岳。
尽管前者知道后者是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发,可,如此这般,委实也有点苦了兄弟了。
而坐在神白须对面的李太行却似乎太平静了,以至于好似满不在乎,又或者是气昏了头,干脆就没点反应。
在他左侧的张策言似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可他对于神白须却莫名的知根知底,此一遭,算不上受伤。
而在他一旁站在座位后面的周登楼,大概是全局最清醒的人了,又或者,最迷糊的人,他只需要跟着神白须的步子。
而在大堂最前,那副山水画之下的音绕梁,不,梁且知,只是皱着眉头,目光在神白须身后两只手搭在他肩膀的虞听安身上上下打量。
自虞听安入门的那一刻,她对于神白须的独钟,就表现得淋漓尽致,梁且知不认识她,可她一身出尘非凡的模样气态,哪里像凡人?
而在神白须右侧的李心素,也神色自若安如泰山,在她看来,眼下的情况还并不是最糟糕的,也是,以她之前一人一剑独守城关来看,当下神骁革政,还真不是什么打生打死的大事。
要知道现如今的神骁代理人上御出云,比起智谋与策略,根本不在天罡三位之中任何一位之下,操盘盘龙不过数年就能从一个当地龙头一跃成为国际大摩,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谋略,更要有胆识。
“知井成识,天策之才。”
当年饶是李布施也都如此评价此奇女子,需知那时的出云,才不过堪堪少年,却已经展现了在经商之道上的天赋之绝顶。
而且李心素这人藏的也深,即便是神白须,从入川见此人之后就一直没能弄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只知道,深不可测。
全场所有人之中,独她清者自清。
“神骁政变,在政治层上没有最大受益人,如果一定要说,南地削山其实可以算一个,只不过眼下山河国崩自身难保,暂不好出局对峙。”
“可这不带代表作为曾同削山狼狈为奸的上御出云能够澄如明镜,她一手策划这场政变为时已久。”
“虽然李世卿的殡世超乎所料,却也并没有让盘龙当前的局势崩塌,甚至连一点磕碰都没有,也怪骁卫束手束脚,对待两川局势模糊不定。”
“也奇,竟想不到李世卿一死,这独压十二门的政要居然落在了他神白须头上,事到如今四千年,真想不到神骁人居然还能掐着这世族之乱不放。”
“真应该说是神骁史不能载物呢,还是治不得人心,国事代理换了又换,是又争又抢,本就藏污纳垢的政层就更是泥泞不堪,以至于搬请外援都成了上策。”
“做这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大风吹来两边倒可不就成了眼下棋局布置的容身之法?”
谁能想到,此刻身在神白须背后的虞听安竟做起了理中客,大论一番,哪怕是诸如张策言都倒抽冷气,一旁的音绕梁更是眉头一皱。
李镇岳好似才看到这位仙娥,先是微微眯眼,后者一瞪回之,李镇岳天然觉得这女子不似凡人,竟毫无人气,赶紧撤回李太行一旁。
而见眼前形势的李太行也是心中惊叹,只是碍于眼前那人的身份,不得发尔。
周登楼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好似静观其变的神白须,心里也莫名没谱,他哪里知道这神仙到底是神白须请来的,还是得罪来的。
不是兄弟不帮忙,委实是这位姑奶奶,不,老祖宗,不好惹。
而神白须也不知道的是,九龙之中,唯独这位,脾气最爆。
能当着音绕梁的面锐评神骁国史,且不说你是哪家哪道的名家圣人,都得掂量掂量,而能说的有头有尾还不够,还得句句要到,明知灼见。
可眼下这位老祖宗所言,一句一苛骂,可谓痛批,委实是惊得众人有些胆战心惊。
而神白须呢,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好似装死。
那虞听安也就心安理得的畅所欲言,她两只手搭在神白须的肩膀,下巴抵着他的脑袋,耳发贴着他的脸颊,乐此不彼,好似这岁月千万年,都不过神白须一字一句一笑一颦。
音绕梁上前,看了虞听安一眼后躬身作揖,后者摆摆手。
神仙似乎也不喜欢这些凡人的俗仪,且毕竟神骁不信神也不信命,之所以拜神,也不过尊重罢了。
“尊上真知灼见,对于眼下神骁政治局盘的揣摩确实慧眼如炬,可需知事在人为,谋政者亦身在局中。”
“并非骁卫束手束脚不愿意分力去治理宝川削山之乱,委实鞭长莫及内忧外患,再者,白下霁之毒难解难消,在此之前,再明智的手段都无异于舍本求末。”
“我川之所以请了这么一个局外人来做投保,起初为的不过破局盘龙削山掣肘之势,在能够平息内政之前,以做安置。”
“并非我有意要将大局逆转的首要罪因推给他神白须,而是眼下事实明面摆在台上,上御出云早有预谋,只不过迫于削山之乱而不得发。”
“神白须引神明乱世,这才是真正坏了规矩,将自身立场抵押在盘龙之上更是失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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