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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扬古解释道:“我已遣人探听过了,这些女真人都是战俘,明人提供水和食物,他们修筑城池,完工后,才会接纳他们为子民,还会给他们一份土地和户籍;我们擒获的俘虏,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明人还是有些气度的。”
“乌拉部多尔机的四万勇士,真的是被明人一击而溃吗?”布喜娅玛拉怀疑的问道。
布扬古叹了口气,“明人太强了!只出动了二万骑甲,多尔机的四万勇士就崩溃了!我们叶赫那拉部比乌拉部也没强太多,阿玛也是没办法,才选择投诚的。”
他俩说着话,很快来到辽东都指挥司。布扬古递上名帖,见名帖被拿了进去,他就和布喜娅玛拉候在门外,等待接见。
贾环接过名帖,名帖上写的名字是叶赫那拉布扬古,原来是叶赫那拉部首领布塞的儿子。他来做什么?不过既然来了,就见见吧!
“把他带到客厅来。”
“喏。”
贾环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水。不一会儿,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被小厮引进了客厅。
“大人,客人带到。”
“嗯,辛苦了,下去吧。”
“喏。”
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看见客厅里,一个身穿红色斗牛服的少年,坐在客厅里品着茶水。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他就是辽东都指挥使大人吗?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双双上前见礼。
“见过大人!”
“嗯!听说你们要见我。”
这个好看的少年,真的是辽东都指挥使大人,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都有些吃惊。
“在下布扬古,这位是我的奴恩布喜娅玛拉,我们代表叶赫那拉部首领布塞向大人送上贺礼,恭喜大人就任辽东都指挥使。”
“这是礼单。”布扬古上前,把一张礼单递给了贾环。贾环一指左旁边的椅子,说道:“坐。”
“谢大人。”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走到左边的椅子边,坐了下去。
贾环看了一眼礼单,“有什么事?说说吧。”
布扬古说道:“近年来,西北方的草原诸部意欲东进,叶赫那拉部有些力不从心,幸而大明皇帝宽厚仁慈!叶赫那拉部上下愿为大明羽翼,效犬马之劳。”
叶赫那拉部这是被吓到了,想要投诚啊!
贾环想了想,说道:“辽东诸部经年互相残杀,皇帝陛下深感辽东黎民之苦,为了解决辽东黎民深受的苦难,于是派我来统合辽东诸部,推行大明法典,正衣冠,分耕田,启民智,推科举。使得辽东黎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瞧人家说得多冠冕堂皇!每一个字都是为了平民百姓着想。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道貌岸然之下,隐藏着赤裸裸的入侵和吞并。
布喜娅玛拉决定,撕下贾环巧言令色下的伪装。“大人,女真人能享受和汉人一样的权利吗?比如:得到和汉人一样多的土地;交等同的赋税;上一样的学堂,公平的参加科举考试。”
她审视的看着贾环的表情,请开始你的表演!
贾环一本正经的说道:“同在大明朝的统治之下,女真人和汉人都是皇帝陛下的子民,他们享有同样的权利,比如土地、户籍、读书、科举等;但是也要履行同样的义务,比如:赋税、劳役、征兵等。”
布喜娅玛拉杏眼圆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贾环直言不讳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并没有躲躲藏藏,言词闪烁。
布喜娅玛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大阿哥布扬古。
布扬古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人,那我们这些部落首领呢?”
贾环微笑着说道:“和大明的勋贵一样,按照不同等级赐爵,或实职或虚职。部落首领爵位世袭,有直奏皇帝陛下的特权!这点不同于汉人勋贵,汉人勋贵只有爵位或官位达到一定等级,才能有上奏的权利。”
布扬古微微点头,贾环说得很直接、很清晰、很明白。“大人,我们要回去,和部族首领们汇报一下。”
贾环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个承诺,只到九月初为止。”话音落下,他端起了茶杯。
布扬古明白贾环话里的意思:九月初,明军就要北狩了,刀兵一起,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谢大人提醒,告辞!”
布扬古和布喜娅玛拉离开了辽东都指挥司,出了沈阳城。快马加鞭,向叶赫古城而去。
“大阿哥,我们真要投诚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阿玛的意思。”
贾环回到了后宅,林黛玉说道:“叶赫那拉部的女真人?”
“嗯,是来投诚的。”
“那你答应他们了?”
“我提出了他们投诚的几点原则性条件,并做出了承诺。”
“老爷,太草率了!皇帝那里你怎么交待。”林黛玉有些担心。
“我在赴任之前,就和陛下商量过这些问题,这几点原则性条件陛下是同意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正统十六年,六月末。叶赫那拉部首领布塞、女儿布喜娅玛拉,还有三四个叶赫那拉部头领。带着礼物,乘快马,来到沈阳城。
贾环热情的接见了他们,并手书一封奏折和路引。遣人护送他们进京,拜见皇帝陛下,接受册封。
布喜娅玛拉并没有跟去京城,而是留在沈阳,等候消息。
京城,叶赫那拉部首领布塞,以及和随行人员被礼部官员,安排住下,等候陛见。
紫禁城,乾清宫,皇帝朱祁镇昭诸大臣进宫,商议叶赫那拉部首领册封事宜。
内阁首辅曹鼐、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杨宁、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工部尚书石璞、刑部尚书俞士悦、都察院右都御史王翱、英国公张懋、成国公朱勇、督都指挥同知王子腾、一等伯牛继宗等朝廷重臣,相续来到乾清宫。
朱祁镇高坐龙椅,“招诸卿来是要商议一下,叶赫那拉部首领布塞的册封事宜。朕想听一听诸位爱卿的意见。”
都察院右都御史王翱出班,启奏:“请陛下治,辽东都指挥使骠骑將军贾环擅自招降胡虏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