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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来的唱和官轮流着唱着一抬抬嫁妆,两个时辰过去才堪堪结束。
宾客们笑着向陈升敬酒,嘴里说着吉祥话,恭贺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不似作假的笑容。陈升一一回敬,笑得脸都快僵了。
“陈驸马今个洞房可否让兄弟们闹一闹?”说话的是一二十来岁的青年,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他正手拿酒杯懒散的倚靠在座椅上,笑眯眯的看着陈升。
陈升知道这是刑部王侍郎家的嫡幼子也是人尽皆知的纨绔,二十来岁已至弱冠却不成亲,整日出入烟花之地留恋青楼楚馆甚至还是伶人馆的常客。
听王玄风开口,几个以王玄风为首的青年也开始起哄,吵着嚷着要去闹洞房。
“胡闹!”还不等陈升反驳只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众人望去只见一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缓缓走来。众人一见不敢耽误纷纷起身行礼“见过老太爷!。”
来人是徐家玄祖徐耀年,也是太祖皇帝的帝师又辅佐幼年先帝登基,是三朝元老护国的功臣。又有太祖皇帝赐下来的免死令牌、龙头拐以及一张空白圣旨。虽说功高盖主但徐家亦是将门世家,老太公的儿孙接连战死边境,玄孙如今刚满六岁亦是走上了习武的道路,满门忠烈,众人不敢不尊敬!
王玄风为首的几人垂着头乖乖站好,不敢再吭声。毕竟老太公的龙头拐上打君王下打黎民百姓,打一下就算不骨折也得卧床躺上几天。
可是老太爷并未理会几人,只喝了一声便直直走向陈升:“你随老夫来。”
陈升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老太爷来到无人处,站定便听老太爷说:“泫丫头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外人说她娇纵跋扈,但那总归是外人说的。”而后老太爷抬头盯着陈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陈小子,你有野心也好,藏拙也好,但这一切都与泫丫头无关,你只需要知道这是皇室招你为婿,并非是泫丫头。”
以老太爷阅人无数的经验,那日琼林宴上陈升的野心明明白白的置于人前,不甘为衬的人如何能收了野心甘心只做一个徒有空名的驸马?
“老太爷您说笑了,小子既为天家婿,又岂敢辜负公主?小子既然娶了公主自会尽心尽力护着公主,请老太爷放心。”说罢一揖到底,态度极为诚恳,将老太爷准备好的说辞都堵了回去。
老太爷爽朗大笑,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好好好,泫丫头与你也是一段良缘,老夫也有一份礼物要送你。”说着老太爷从袖内抽出一方木盒,交给陈升说道:“这是上好的墨玉簪,你喜好青衣,配你正合适。”
“小子谢老太爷赠簪。”陈升说着又行了一礼。老太爷拍了拍他肩膀,哈哈大笑而去,而陈升直到不见老太爷身影才直起身来。
回到前厅时天色已晚,宾客三三两两也结对而去,陈升与同届学子又喝了几杯,便推了酒宴往公主所住的栖迟院去。
待到院内,从云昭那里得知公主已经歇下,便转身去了客房,唤来小太监伺候洗漱也歇下了。
“公主,驸马去客房了。”云昭快步至床前将陈升的行迹禀告给顾月泫。
“嗯”顾月泫揉了揉额头,云昭见她又头疼便自动过来为她揉着。
“他可有说什么?”顾月泫靠在云昭身上,肆意披散开的长发倒显着她几分不羁。
云昭心中想着许是成了亲,公主与平时似是不同了,一边回着“驸马什么都不曾说,只叫了热水洗漱,这会也睡下了。”她也不懂为什么公主要将驸马拒之门外,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似是有什么忘记了,顾月泫发了发呆,思索片刻才记起被带出宫的那个小宫女。她问“云鹤呢?”
“奴婢不知,今个前厅人多,除了奴婢贴身伺候殿下,其他人都去旁处了。殿下可要奴婢去找一找?”
“不必”顾月泫坐起身子对云昭说“记得本宫有一对玉石榴如意耳环,你去找找看,明个入宫时本宫想戴着。”
云昭应了一声便去寻那对耳环。只是找了许久也未能寻到,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急道:“殿下,那对耳环不见了!”
“不见了吗?”顾月泫呢喃着,果然如梦中那般,丢了一对玉石榴如意耳环,那耳环还是十六岁生辰时母后送她的。还记得母后那时候说“也希望母后的娇娇儿能像这石榴般明亮鲜活。”而不是成为被命格困住的傀儡
想象中的暴怒并不存在,云昭愕然的抬头看着顾月泫的面色,似乎并无恼意。
“将云鹤给本宫带过来。”顾月泫捏了捏手指,这一切与梦中大抵相应,似乎真的按照梦中指引一步又一步。
云昭去寻云鹤了,半晌外面吵嚷起来,就连已经歇息的陈升也被惊动,他敲了敲顾月泫的门,在门外询问:“殿下可是出了何事?殿下无恙否?”
“进来吧”顾月泫拢了拢外袍,随意拿了个琉璃簪将长发挽起,整个人倚靠着床柱,借着龙凤烛看书。烛火忽明忽暗,使她周身晕染着暖色,陈升一时看呆了去。他想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确是生得一副好容貌。
“驸马前来可是有事?”顾月泫放下书歪头看向陈升,那对狐狸眼显得她锋锐却不妩媚,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愧是天家女’,陈升想,敛下心中想法他道:“臣听闻外面吵嚷怕下人惊扰了殿下,所以臣过来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哦~”顾月泫拉长了尾音吊足了陈升的胃口“不曾出什么事,只是本宫院里出了个手脚不干净的,等下云昭找到她打杀了去便可,如何能惊动驸马?”她起身拿了剪刀,轻轻剪着龙凤烛的灯芯“夜深了,驸马还不去休息吗?”
“是,臣这就回去了,殿下也早些歇息,明个还要入宫请安。”
“嗯,本宫晓得。”
陈升察觉出顾月泫语气中的不耐,行了一礼便回房间去了。
又过一刻钟,云昭拎着一个花布包裹走在前头,后头跟着两个太监押着云鹤。
“跪下!”云昭喝了一声,带着颤音足以看出她此刻的愤怒。
花布包里装满了大大小小贵重的首饰,有公主赏的,也有她趁公主不注意时偷来的。这些首饰流到外面又会给公主带来怎样的伤害?云昭只是想想便觉得遍体生凉,又如何不愤怒?
日防夜防果真是家贼难防
顾月泫看着云昭挑了挑眉,记忆中这小丫头一直都是不动声色的鹌鹑,竟然也有这张牙舞爪的时候。
她看向云鹤叹了口气,见云鹤身子抖得像个筛糠,便知道果然如此。
“云鹤,你何时在本宫身旁的?”
云鹤并未回答只是一边磕头一边哭着求饶“殿下!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请您饶了奴婢吧!”
“抓着她”顾月泫语气淡淡,对她的求情充耳不闻“本宫问你,何时在本宫身边的?”
云鹤抬头对上顾月泫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下意识打了个颤,回答道:“快、快十年了。”
“本宫待你如何?”
“很、很好”
“可曾亏待你?”
“不曾”
“你是本宫宫里的一等宫女,是随着本宫一同长大的,一等宫女吃喝用度与掌事宫女无异,本宫未曾亏待于你,你又为何偷了本宫的东西随意发卖出去?嗯?”
“公主,奴婢真的错了,奴婢还有个弟弟,他病了家里没银子为他治病,奴婢也是不得已啊!公主”云鹤挣脱两个太监的钳制,跪行到顾月泫脚边抓着她的裙摆一下一下磕着,点点猩红溅到绯色纱裙上更添几分瑰艳。
“云鹤”顾月泫轻唤一声,弯下身子伸出手指抬起云鹤的下巴“本宫知你有隐情,可本宫的东西也不是这么好拿的,曾经赏你的物件不少,也不差这一次的赏赐吧?”
云鹤听着顾月泫的话浑身如坠冰窟,不再求饶,只跪坐在顾月泫面前一直无声哭泣。
顾月泫闭了闭眼,冷声道:“赏云鹤鸩酒一杯。放心本宫会救你弟弟。”顾月泫是选择保全自己的,但按照上一世许是那孩子也是用她首饰换来的钱治了病,罢了
她摆了摆手,云鹤便被拖了下去。
柴房里,云鹤冲着顾月泫的方向叩了个头便将鸩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