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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些事情,许嘉勇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了,他闷头吃了好几口大米和饭菜,许常德听了许嘉勇的话,心里也有些不舒坦,他没想到现在情况居然如此的恶劣,居然自己人已经把炮口对准了怀来县这个无辜的小聚集地,心中的气愤也是难以言表。
许常德目前并不在军队的系统当中,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不好作出表态,他试探的问道:
“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么?”
“缓和?”
许嘉勇无奈的冷笑了一声,他喝了口酒,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缓和?我们这里算是好的地方了,自救政府的这群人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反正高层有什么想法,说了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司涛将军坚决不同意自救政府的主张,自救政府因为94军是目前华夏大地上唯一一个完整保存了建制的部队,对我们敌视的很。
在西山省的原城市到景城一带听说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自救政府的无人侦察机已经被打下来三架了,而且自救政府还派出了改进后的运7侦察机对我们进行了侦察和电子干扰,我们还在保持克制,暂时没有准备动手。”
许常德听到这一切的时候都有些震惊了,看来一场迫在眉睫的内战似乎随时会爆发,在他的心底里,根本就没有想到在核战后依旧有一定组织力的地方政府和军队居然会干出如此让人不齿的蠢事。
许常德心里对于目前的局势有些忧虑,在这最初的一个月内,他在废土的见闻也算不少,目前不少城镇正处于秩序崩溃的边缘,即便是没有遭受核武器打击的城镇,也因为变异生物的存在而变得越来越混乱,很多生还者已经逃离了城镇,散落在废土各处,靠抢劫和搜刮无人区为生。
能保证一定秩序的城镇真的是寥寥无几,即便是在94军控制的区域,若不是依靠军队作为骨干扩充的大量临时军警武力压制,不然秩序早就崩塌了,现在基本的物流运转体系处于全面瘫痪当中,现在的极寒天气下很多人在饥寒交迫中失去生命。
许常德是一个有很强暴力倾向的人,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人,虽然许常德很认可乱世初英雄的这个想法,但是他也能知道如果再来一场残酷的内战,他自己辛苦积攒的这些东西和未来可能会给他带来的机会和财富将会很可能在战争的炮火当中被抹去。
一旦战争爆发,现在的秩序也会随之崩塌,到时候能活着都是一种奢望,许常德也明白,自己和弟兄们再厉害,也不过是20多人的一支小队伍,对付普通人他们是杀神一般的噩梦。但是他们也是肉体凡胎,一发子弹,就能夺走他们的生命,一辆步兵战车就能把他们都打成肉泥,对目前的局势许常德十分的忧虑,本来亲兄弟团聚是一件让他在这个灰暗世界中第一次感觉到温馨的时刻,但是这个悄然压下的大山,让他的内心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霾。
许常德因为对局势的担忧让他有些不在状态,黎曼欣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主动和许嘉勇搭话,问东问西,让许嘉勇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没有让这场饭局变得尴尬,饭局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个小时不到,许嘉勇就已经带着五分醉意要返回部队了。
许常德尽管十分的不舍,但是他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不会将儿女情长当做自己人生的全部,许常德这次的确是真的喝多了,向来少话的他拉着许嘉勇的手,站在门口絮絮叨叨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在许嘉勇登上汽车的时候,许常德突然十分郑重的看着许嘉勇,原本满是醉意的眼睛此时强撑着清醒了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嘉勇!哥!对不起你!哥害了你!”
许嘉勇看着许常德,顿时愣住了,他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许常德,两只手和许常德的手郑重的握在一起,认真的说道:
“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不论如何!你永远!永远都是我哥!我唯一的亲人!”
许常德听到许嘉勇的话,顿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许嘉勇看许常德如此模样,心里也不免有些酸涩,他强忍着泪水,看向了一旁正静静的看着两兄弟的黎曼欣,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在他单纯的内心里,黎曼欣已经是他认定的大嫂了,他挤出一丝笑容,对许常德郑重其事的说道:
“大哥,咋们兄弟重逢是好事,这么多年了,你也算有了归宿了,嫂子人很好,你要学会珍惜她,你要是对嫂子不好,我就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许嘉勇的玩笑话让许常德也笑了起来,他给了许嘉勇肩膀一拳,笑骂道:
“你小子,嫂子也顶半个娘,你这倒好,连我都敢不认了!快回去吧!”
许嘉勇笑着点了点头,和两人告别后开车离开了,许常德顶着寒风摇晃着站在大门口,看着昏暗的街道中那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视野中良久都不愿意回去,黎曼欣伸手扶住了已经快要倒在地上的许常德,默默的将他扶回了自己的卧室。
许常德的确有点喝多了,黎曼欣站在他的窗前,看着他意识朦胧,满嘴胡话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他放在床头,手柄还带着一丝血迹的军刀,不由得踌躇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这么多日来被虐待,以及被轮j的场景,心里的屈辱和委屈顿时涌上了心头,她伸手摸向了军刀。
就在这时,许常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黎曼欣的手,黎曼欣顿时感觉一阵冷汗从尾椎直冲头顶,心里暗叫不妙,但是许常德并不是发现了她的举动,依旧是醉眼朦胧的样子,嘴里喃喃道:
“对不起,曼欣!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别走,别离开我”
黎曼欣突然觉得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不少,对许常德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恨此时突然变得消散了许多,她回头看向了许常德,看着他真情流露泪流满面的脸,心软了下来她不太相信许常德会对自己真的动感情,但是内心里居然也有些奢望这一切是真的,她一个人太弱小了,弱小到无法承受这个世界的一点风吹雨打,有个能真的保护自己的臂膀,也是一种幸福。
黎曼欣心软了,她将许常德重新放回了被子里面,犹豫再三后钻了进去,抱着这个伤害过她的男人的脸,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卧室里昏暗的灯光不由得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不知道过来多久,许常德清醒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将靠在床头上已经睡着的黎曼欣吓了一跳。
许常德看着愣在原地的黎曼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黎曼欣咽了口唾沫,拖动着自己麻木的双腿想要离开这个屋子,想起刚才许常德眼里一如既往的冷漠和无情,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一种失落的情绪在她的内心中蔓延了开来,不由得鼻子一阵发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黎曼欣双脚刚刚挨到地上,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着放回了床上,身上的衣服被粗暴的扯下,只剩下了她已经变成灰色的白背心,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许常德粗暴的侵犯,她的内心一阵的悲凉,看来自己依旧是许常德的泄欲工具罢了。
但是她等了好几分钟,许常德都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抱着黎曼欣,一双粗糙的大手,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黎曼欣,前所未有的温柔,将黎曼欣紧紧的和自己贴在一起,不想放开,许常德将头埋在黎曼欣后脑勺的头发里,用力的吸着她身上洗发水淡淡的香气,良久才在黎曼欣的耳边小声说道:
“对不起,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我,我欠你的我用我的一生都还不清,谢谢你,你让我们兄弟两个冰释前嫌,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许常德用生硬的话语,带着一股根本不会属于他性格的哀求在黎曼欣的耳边低声的哀求着,黎曼欣挣脱他的怀抱,面向了他,黎曼欣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都是细小疤痕,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男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狠狠的用拳头砸在许常德的胸口,不知道打了多久,许常德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
黎曼欣打的累了,捂着脸在被子里大声的哭泣着,仿佛这么多日来的委屈都爆发在这一刻一般,那种绝望和痛苦的哭声第一次让许常德的内心感受到了真正的羞愧,曾几何时,许常德觉得别人哀求和哭号的声音是一种享受,但是现在,面对这个过去只是被他当做玩物的女人时,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一种让他喘不过气的羞愧。
黎曼欣哭累了,她看着直视着她,满脸愧疚的许常德,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坚实的臂膀当中,无声的啜泣着,许常德伸手抱紧了黎曼欣,两眼看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迷茫当中。
他抱着黎曼欣,小声的说道:
“这么多年,我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着自己的人生,其实我最大的心结,就是嘉勇,是我害了他,害了他的未来,他恨我,五年前就断了和我的联系,我一直有愧于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你,或许今天我们兄弟不会这么彻底的冰释前嫌,因为有你在你让我们化解了内心的那份芥蒂,谢谢!我许常德说话说一不二,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一切都源于我,但是我觉得我没错,5年前,我是半岛派遣军的上尉军官,带领着我们侦察连在半岛血战,参与了号称血肉磨坊的釜山之战,亚太联军将帝国联军逼在了南棒靠近日暮国最近的港口城市,发动了连续不断的总攻。
帝国联军将华夏的侨民当做肉盾,我们不敢使用重武器,只能用人命去填,去争夺,一座房子一座房子的争夺,随着包围圈越来越近,我看到了很多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怀的事情,我们无辜的华夏侨民和南棒的平民被帝国军残忍的杀害。
我还记记着那个被小姑娘被帝国军轮了之后用刺刀破开肚子的模样,甚至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内脏掉在地上,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苍蝇。(这部分自己脑补吧,不让写)
她用最后的力气哀求我,让我们开枪,给她解脱,还有很多当时没来得及撤走的华夏人,被帝国军士兵用各种刷新人类下限的酷刑虐杀的场景,我们愤怒了,所有人都愤怒了,我们所有人不知疲倦的进攻,撕开了他们的防线,当我们打到帝国军防线的核心区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个藏着两万帝国平民和士兵的地下停车场。
我看到了帝国联军太多的暴行,我们所有人都杀红眼,没有一个帝国联军的人被俘虏,我们不接受他们的投降,我用和他们一样的手段,把他们对那些人做的事情都还了回去,杀了一个多星期才杀掉了最后一个人,当时战斗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我害怕这些事情被知道后对集体名誉的损失,我就叫空军用汽油弹和航弹彻底销毁了这里。
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不只是我,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这场浩劫里被故意杀死的帝国人高达20多万,在半岛战争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月,北棒和因为愤怒而失去约束的士兵都在屠杀,不是只有我一个。”
说到这里,许常德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让我承担责任,我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最后我们连剩余的这20个弟兄,没有等来军功章,等来的只是一笔退伍费,还有我们连队被除名的结果,对80多名永远回不来的兄弟们来说,这太不公平了。
嘉勇因为我,失去了去最高军事学府进修的机会,他很单纯,没上过战场,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做,他说我是个杀手,是个疯子,以我为耻,从那之后便和我断绝了一切的联系,而我们这些兄弟呢?退伍后一无所长,战争创伤让他们几乎变成了废人,我们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还被人当做神经病,只能在工地做临时工来艰难的维持生计,从来没人关心过我们,核战之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恨,和我们认为的道理,就是我们行事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