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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奴隶们不是超凡者,没有漫长的寿命,在繁重的劳作、疾病和四处潜伏的污染与邪神的威胁之下,从十五岁开始进入农庄,能活七年、十年都算是格外命长。
但地母是司掌生育与丰饶的神明,每一批奴隶都会生育出更多的奴隶,人口迭代数量异常之快。
从第二个十年开始,那些自小在商会的村庄被培养长大的孩童们,就学会了一切都“地母所为”进行合理化解释的思考方式。
存在即为合理。这句话在他们的脑海中,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
在他们的人生与知识中,不存在‘邪神’、‘污染’、‘鬼怪’和‘异常’,只有‘地母’和‘异教徒’。
生死皆有定数,一切都处在吃与被吃的食物链之中,魔兽是牲畜,他们也是,双方并没有什么不同,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奇怪的是,当这样思维的奴隶们越来越多,污染的发生也越来越少,奴隶们的身上很少会长出奇怪的零部件,而魔兽也逐渐变得温驯起来。
商会进一步地扩大了‘愚者’计划的使用范围,他们掌管了课堂,开始将这套‘行之有效’的理论教给普通人们。
于是,南洲的人们,开始出现了两极分化。
光明教会的人、商会/地母堂的掌权高层与为他们所服务的智者们、超凡者(佣兵和冒险者们)和龙族、魔族这些异族,全都知晓着世界被邪神侵蚀的真相,而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奴隶们,则是被‘合理化’洗脑。
这种做法,一开始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普通人受到的污染影响小了,他们能够正常的生活、产出粮食、作物,交纳税金……普通人的寿命延长了,生活稳定了,死亡率降低了,生活无忧无虑了许多,普通人很满意。
稳定的生活使得商业发展,地母获得了更多人的崇敬与信仰,成为了南洲‘无所不能’的神明,商会/地母堂的人很满意。
魔兽的强度降低了,讨伐的难度减小,没那么容易受伤或死亡,冒险者、佣兵们也很开心。
光明教会没有揭穿南洲商会的谎言,他们也从中看到了机会,调整了发展的重心与宣传的教义。他们顺着南洲商会的谎言编撰下去,加入了光明神的部分,合理化‘污染’的存在,‘污染’成为了人人都可能产生的‘罪孽’的象征,出现了‘污染’的人,那必是在某个时刻犯下了‘罪孽’,没有关系,花钱做弥撒、缴交‘赎罪税’赎罪即可。
光明教会也不希望污染过于严重,因为他们的神术也无法彻底清除污染,弥撒对于浅层的污染极为有效,几乎可以被称为‘神迹’,但对于重度的污染效果却十分低下,一个弄不好还会被人骂做骗子。
如今南洲的污染程度,刚好能使光明教会的神术效果最大化。
于是,南洲成为了光明教会的粮仓和金库,光明教会开始对所有民众收取赎罪税。
南洲商会原本对此漫不经心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五十年间却逐步变成了苦着脸缴税。
自己的谎言把柄捏在别人手中,打又打不过,那还能怎么办?只能陪着笑脸交钱,告诉自己“和气生财”。
否则,建在虚伪之上的繁华,会在一夜之间崩塌。
然而这种欺骗,也不是完全无害的。民众在被误导着合理化那些异常的同时,虽然给地母带来了信仰,可也有一半的信仰被邪神抽取走。
更不用说那些黑山羊子嗣疯狂地吸收着魔兽的污染,壮大着自己。
而那位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也对执掌着生育权柄的地母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邪神们来自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时空,祂们具有的权柄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吞噬这个世界的同质权柄,却可以壮大祂们的力量。
如今地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继续维持目前虚假的和平,就会继续使光明教会和邪神莎布·尼古拉斯的实力增强,逐步侵蚀自己的势力和生存空间。
但如果将邪神的真相展露在民众之前,则可能会使自己的信仰来源崩塌,民众陷入恐慌,一瞬之间就会让平和的南洲变为邪神的乐园。
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区别只有死得慢一些或是死得快一些而已。
光靠自己已经寻求不到出路的地母,将视线投向了阿姆特郡。
“让阿姆特郡的冒险者进入南洲,可能会打破一切的平衡,但是不破不立,多次创造出奇迹的他们,或许能够打破目前每况愈下的僵局,为南洲带来新生。”这便是之前地母给予纳布的指示。
只是纳布也十分担心,那些做事风格迥异,常常口无遮拦的冒险者们,会不会给南洲带来更大的危害。
他前思后想,最终还是征得了地母的同意,联系了阿姆特郡的领主大人,将南洲这隐而不宣的秘密全盘道出。
“原来如此。”那位领主大人在听完之后,微微愣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您选择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我,可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么说,您有办法能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局?”纳布欣喜道。
“我目前确实有一些考量。”莫驭说,“不过我可得跟您提个醒,接下来我和冒险者们的做法,可能会有些大胆,并会颠覆您和其他南洲商会高层……也就是说知情人的三观。
不过,请各位按照原先的认知,把那些‘黑山羊子嗣’,继续当做是地母赐福的资源即可。
剩下的,就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纳布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大妙的预感。
“我能问一下,您想怎样处理这种棘手的局面吗?”
莫驭再度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只是一些,合理的资源再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