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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茵追问:“那在你的梦中,戚楚天如何了?”
潘梦盈陷入了回想,片刻后才开口:“卫玺称帝后,戚楚天远征胡虏,杀穿匈奴国的消息就传回朝堂,后来他誓要为你报仇,率领两万兵马直攻长安,与卫军纠缠数月。”
傅兰茵心头动容:将军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只是那时的天下早已改朝换代,天子也不再是戚楚天所效忠的天子了。
而他驱除胡虏,本应是国之功臣,却一朝沦为前朝余孽,何其悲哀啊。
“说来奇怪,他善战骁勇,令卫玺十分头痛。可偏偏在卫玺命丞相去劝降他时,戚楚天见了丞相后,就投江自尽了。我只听说,他投江时,紧紧抱着一个盒子。”
不必潘梦盈说,傅兰茵却也猜到了她口中的丞相是何人。
能做得了新朝的丞相,又能让戚楚天自尽的人,世间只有一个。
宁百良。
傅兰茵眼神阴鸷,像是淬了毒的剑: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就如今日一般,时时刻刻都在与她为敌。
说了许多梦中的事情,潘梦盈只觉得压在心头的重石落下,她找到了她的同类,可以倾诉的对象。
潘梦盈回想起那个梦,便不可避免地想起她的孩子。
她颤抖着手去抚摸小腹,苦涩道:“我的烨儿生来众星捧月是因为有萧豫则在,而卫鸣堇摊上那样一个冷血薄情的父亲,生生被养成杀人嗜血的屠夫。”
潘梦盈垂眸片刻又看向傅兰茵,眸色很冷:“你知道卫鸣堇的生母吗?”
傅兰茵并不相识,却很熟悉,因为那是卫鸣堇年少时,日日都要提起的人。
“我只记得,那位夫人姓潘,与你乃是同族。”傅兰茵投向潘梦盈的眼神晦暗。
她还记得当初傅太后当初赐婚潘梦盈嫁给卫侯续弦,大有一种潘氏女就该嫁给卫侯的感觉。
潘梦盈也凄然叹惋:“同为潘氏女,若轮起来,我还得唤她一声堂姑。当年潘氏被傅太后族灭,她是外嫁女才得以免罪,可她还是不久后就死了。”
那位潘夫人之死,傅兰茵印象深刻,卫鸣堇当时痛苦疯魔的模样,也深深刻在她脑海里忘不了。
静默半晌,潘梦盈忽然笑了起来:“你想知道在梦里,卫鸣堇为什么要逼宫谋反,最后父子相杀吗?”
不等傅兰茵回答,她神色变得狠厉,眼含憎恶:“因为我知道了卫玺的一个秘密,并且将秘密告诉了卫鸣堇,所以”
就在此刻,外面忽然传来兵甲碰撞的声音,傅兰茵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潘梦盈。
潘梦盈以为是傅太后的人来了,她神色凝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下一刻,厚重的宫门被人推开,禁卫军冲了进来,为首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傅兰茵脚边。
“殿下,宫中出事了,北城楼无故起火,太后寝宫走水。”
傅兰茵闻言脸色一变,她抬脚就往外走,厉声喝道:“太后如何了?还有陛下可安全?”
那为首的禁卫军急忙回答:“火情救住了,太后娘娘陷入昏迷,甘泉宫内重兵把守,暂时未有异常。”
太后、皇帝都昏迷着,也就是说,如今的皇宫中只有傅兰茵一人可以主事,怪不得禁军们匆忙闯进来。
傅兰茵急色匆匆,步伐加快,面上沉着冷静,从容调度:“速速派人封锁皇城,所有地方只能进不能出,召何戬入宫,并令北军封锁整个长安城。”
眼下当务之急,是保全太后和天子的安危,以及捉拿宫中潜藏的逆贼。
傅兰茵恍然间又想起什么:“对了,派人去请长公主入宫。”
何戬此人,还是梓嫣阿姐才能降住。
望着北城楼的方向,隐隐可见火光冲天,染红了夜幕天际。
傅兰茵眸光更加幽暗,长乐宫和北城楼起火,只怕是不好善后,会殃及池鱼了。
难道,宋怀仁说的大凶之事,其实是这个?
冬日里难得见火情,一烧还偏偏烧到了皇城中,有一处还是太后的寝宫。
说是人为,可要在皇城里纵火也是难事。可若是有人要说成是天灾、天怒呢?
傅兰茵顿时就想起了徐州的天子教,他们的号令不就是“黄天已死,吾等奉天献祭,成新的天命。”
这一切,都极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往天命、天怒上引,尤其是引着百姓去想,天子非天命,这样长久以来,百姓反心愈甚。
“殿下可要先去长乐宫,还是甘泉宫?”禁军首领见傅兰茵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言,只恭敬地垂下头。
傅兰茵瞬间心神回转,她已经预料到幕后之人下一步会如何了,当即下令:“命廷尉严加管制,若有人敢在长安城中散布流言,即刻捉拿,不得有误!”
“是!”禁军领命前去。
傅兰茵才有时间想禁军首领方才的话,她是去长乐宫,还是到甘泉宫?
想到一会儿梓嫣阿姐入宫后,必定会去甘泉宫陪着萧豫则,傅兰茵思忖了片刻:“加派禁军去护卫甘泉宫,我去长乐宫等姑母醒来。”
梓嫣阿姐在甘泉宫,那更应该加派人手保护。傅兰茵略一思量,抬脚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赶往长乐宫的途中,傅兰茵远远地看到了几道身影,她快步走过去,正好看见几名禁军捉拿住了一个逆贼。
禁军们见到她,当即禀报:“殿下,捉住了一名逆贼。”
逆贼的身上、脸上都被刀剑划伤,被死死压在地上十分狼狈。
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贵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凌厉非常。
傅兰茵认出了他,紧蹙眉心,缓缓问道:“刘大人,你怎么成了逆贼?”
光禄寺少卿刘炎。
刘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傅兰茵,急忙挣扎着喊道:“殿下,这几人是逆贼啊,他们想要刺杀您!”
光禄寺少卿说禁军是逆贼?傅兰茵的心愈来愈沉,不论谁是逆贼,都已经证明皇宫中渗透进了其他势力。
“休得胡言,殿下,他身上藏有一种火药,极为猛烈,我等也是人赃并获才将他缉拿!”禁军义正词严,不似有假。
刘炎面露迟疑,眼神飘忽不定,他又瞪大了眼:“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用完了,怎么会还有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突然暴起,要被禁军们压制住,神情突然癫狂:“哈哈哈哈——黄天已死,我等奉天献祭,成新的天命!”
“黄天已死,我等奉天献祭,成新的天命!黄天已死,我等奉天献祭,成新的天命!”
刘炎已经疯癫,一遍一遍不停叫嚷着那句话,凌厉的叫声在夜里像是野兽的嚎叫,在吸引同类,也在震慑其他。
朝廷的官员,口口声声念着天子教的号令。
傅兰茵静静看着眼前的人装疯,直到她听得厌烦了,才轻轻一抬手:“将他的嘴堵住,他死了,我拿你们是问。”
傅兰茵抬步要走,又突然回首,对着被堵住嘴捆起来的刘炎,神情淡漠:“本公主记得,刘大人是右卫大将军刘献的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