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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听澜的演讲曲意当然在看，就在操场边的树下，她不害怕太阳，只是觉得树荫下的观感更好。
转头望着不远处的大伞下，许多学生站在伞下，全然不知自己的身边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一头乌黑的发丝披在身后，齐刘海显得她的脸小巧精致，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冯岩，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演讲结束后，冯岩下了台，周悦的身影也不见了。
方听澜走到树荫下。
“她去了吗？”
“嗯，找冯岩去了。”
“会杀了他吗？”
“不知道，看她自己。”
方听澜沉默须臾：“姐姐，如果我伤害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曲意转头：“你会伤害我吗？”
方听澜薄唇紧抿，像是思考什么特别严肃的问题，然后又猛地摇头，这些动作让曲意有些不解，不过他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我刚刚想了一下，如果我真的伤害你的话，不等你杀我，我会先杀了我自己。”
“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喃喃自语。
曲意心里有些复杂，她真的认识他吗？
好像在记忆中，就没有这种性格的人存在过，难道是隐藏得太好了？
开始做任务以来就很少回忆以前的事，这次她却开始认真搜寻起了自己的记忆。
二十多年的一切在脑海中如同一幕幕电影画面般浮现。
父母吵架，离婚，两个都不愿意要她，后来跟着姑姑过，前十多年的生活中，她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在高三的时候遇上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她话很多，很能吐槽，一说话就讲个不停，天天念着想要个弟弟。
也就是那个时候系统3333“抓”错了人。
“姐姐，你在想什么？”
“想我的朋友。”
方听澜一愣，她成为誓灵之前是人类吗？
“你的朋友一定很好吧。”
能和她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真好。
曲意刚想点头，脑海中却突然有一根弦突然绷得紧紧的，濒临断裂。
朋友是应该很好。
可是，为什么……
她记不得那个朋友长什么样了？
“怎么了？”
方听澜一见她神情不对，赶紧开口询问。
“没，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曲意眉眼敛下，长长的睫毛向下垂，遮住眼底的情绪变化。
不远处蹦哒的3333突然背后一凉，环顾四周。
怎么回事？
突然感觉好危险。
晚上，周悦回来了，回到了方听澜的家里。
手里还拖着冯岩的魂体。
冯岩挣脱不了，崩溃地大喊：“放开我！周悦！！”
他喊她名字的声音难听又刺耳。
周悦充耳不闻，对曲意说：“我杀了很多人，但是他们该杀。”
“他……”周悦低头看了一下冯岩。“我要带着他下地狱。”
地狱是痛苦、恐怖的。
冯岩就算没去过，用人类的认知也知道不是个好地方，当即疯狂挣扎起来。
后来他发现自己实在敌不过周悦，就开始走怀柔路线。
“悦悦，你不是很爱我吗，你舍得我下地狱吗？”
“我爱你的啊，悦悦，相信我好吗？我们不下地狱，我们两个一起离开好不好？”
周悦蹲下身，一手抓着他的头发，用力拉起，脸上挂着美好的笑容：
“阿岩，你在一旁看着我被他们强暴的时候怎么不说爱我，看着我撞死的时候怎么不说爱我……”
“你知道吗，相比于他们的猪狗不如，我更绝望的是我最爱的人在一旁无动于衷，你胆怯、畏惧、袖手旁观，看着我痛苦地叫喊挣扎。”
“冯岩，你后来有一丝后悔吗？”
听到这话，冯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有的！后来每天每夜都睡不着觉，我在忏悔，我愿意赎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