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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到母亲，男子当即“哇”一声哭了出来：“娘！”
前一秒还在给巫觋磕头的妇人当即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前来：“……我儿？我儿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
“葛宝生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活人还是魂魄？”
大司卜当即面色铁青，攥紧了胸前的衣料：“怎，怎么可能……”
这个名叫葛宝生的男子，便是中途离开田庄的百姓之一。
他回家后不久怡河便溃了堤，有人亲眼见到他被大水冲走不见踪影。
葛宝生抹泪膝行至母亲面前，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娘亲我，我没死！我抱着木板，被洪水……一路冲到了下游，在水里困了两日后，被玄印监的大人们救了上来……”
说完又转身磕了两个头：“大人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葛宝生被玄印监救了？！
怡河畔当即热闹起来，百姓纷纷议论起来，声音大得压都压不住。
祭台之上，大司卜与巫觋均面如土色。
河风撩起少年的长发，江玉珣就这样骑在马背上远远地朝祭台看去。
他的目光格外坚定，像一把剑劈入人心底。
江玉珣问：“司卜大人，葛宝生既然没死，那您方才问到的究竟是什么？”
“是不小心在蒿里找错了人，还是……压根就没找到他呢？”
少年的声音不算大，却正好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边。
是啊，葛宝生没死那刚刚又是什么情况？
祭台之上，大司卜突然重重咳了起来。
巫觋们当即围了上去。
河风吹散了祭台边的烟雾，方才半隐于雾气背后的司卜与巫觋，全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甚至还毫无风度、乱作一团，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都是他干扰法事。”
“定然是江玉珣找人演戏！”
混乱间，忽有一名巫觋走到了江玉珣的马前。
“少司卜久闻江大人之名，一直想见您一面，”虽说是邀请，但是巫觋语气、措辞却完全容不得少年拒绝“还请江大人明日到聆天台小坐片刻。”
说完朝他点头，便缓退回了祭台。
江玉珣与背后玄印监对视一眼。
……原来少司卜今日也在附近。
怡河畔的事闹得太大。
想必半天就能通过现场上千百姓之口，传遍整片平原。
少司卜向来喜欢藏在幕后，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玄印监忍不住蹙眉道：“商忧找江大人做什么？”
众人皆知，少司卜商忧才是聆天台里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江玉珣拽了拽缰绳：“我最近风头正盛，他绝对不会在聆天台内除掉我……想来八成是要借机拉拢我，并从我口中打朝堂内的消息。”
换句话说，他们终于等不及想要试探，应长川究竟是否如传言一般身受重伤。
祭台上乱作一团，江玉珣也没兴趣再看下去了。
“走吧，”他骑马转回官道，看到玄印监略为担忧的表情后，笑着对他们说，“放心，我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
等等，江大人一直认为自己是懂得分寸的吗？
下一刻，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朝江玉珣看了过来。
回忆他从前种种言论。
玄印监突然觉得，绝对不能放江玉珣一个人去见少司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