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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古书的夹层也打开了,你就连这幅旧画卷里的秘密,一起给我揭晓吧!不然我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郝运来拿起夏健手下的,那幅卷起来的画卷说道。
“你自己拆开了看看不就知道了,再说了让你知晓了这里面的秘密,你晚上更睡不着觉了,哈哈!”夏健一边笑着,顺手又从郝运来手里夺过那幅画卷。
“来,让你这自诩是在古董行里,厮杀了多年地老油条涨涨见识;来你好好瞪大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了,这幅画哪里有问题?”夏健拿起桌上的剪刀,直接将捆扎画卷的黑乎乎丝绸绳给剪断,将整幅画平铺到桌子上,拿起旁边的放大镜递给郝运来嘲笑道。
郝运来手里拿着放大镜,从画卷的最上面开始一路往下,一寸一寸地盯着画卷内容观看;夏健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点苦笑道:“死胖子,你这是先入为主了,你从整幅画面和布局上看,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是一幅长约120公分,宽约80公分左右的竖轴画卷;画卷右边用行楷书写的是:“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尽管夏健大学是理工专业,但他也知道这是南宋诗人,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而在画卷的左侧则是一幅,古人在灯下擦拭宝剑的人物图,还在人物图像的旁边写了三个字‘破阵子’;在整幅画卷的最左侧落款处,用小楷写到:开嬉元年弃疾书于京口北固亭。
郝运来按照夏健的提示,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直立起身子站到桌子前,朝整幅画卷望去,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若有所悟,最后他快速俯下身子,拿起放大镜朝画卷的一处位置看去,又过了良久,这才将放大镜扔到一边,用手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地说道:“我靠,看我这狗眼珠子,竟连这么低端拙劣的,手法都没有看出来,哎,白在古玩行当里混了这么多年啊!”。
夏健冲他笑道:“怎么着,你这是看出来了?发现破绽了,说说看!”。
郝运来从桌上的烟盒里倒出一根香烟,自顾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这副画就算是嫁接的,可是它本来就是一眼假的东西,何必多此一举呢?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哦,这句话怎么说?为啥是一眼假呢?”夏健好奇地看着郝运来,真诚的请教道。
郝运来狠狠吸了一口烟,将手里的烟头直接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古玩界都知道辛弃疾一生,只现世一幅真迹书法作品,那就是收藏在故宫博物馆里的《去国贴》;可是这幅画既有辛弃疾的书法,还有他的作画,不是一眼假还是什么?只要是略微懂点古董常识的人,他们看都不看这幅画。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副画卷的作者是怎么想的呢?为啥狗尾续貂、欲盖弥彰呢?这一点我想不明白,还望你夏大师帮忙解惑。”
“哎,我看你们啊!就是太专业了,太喜欢钻牛角了;往往非常简单的事情,非得搞得水落石出复杂化,刚才我们从古书夹层里弄出来的铜钱,不也是世面上所谓的孤品吗?我一下子弄出五枚来,你怎么解释?尽管说世面上只出现了,一幅辛弃疾的书法作品,可是你不要忘了,辛弃疾可不仅是南宋时期的诗词家,他还是当时为数不多的书法家。
“你想啊!他一生写了那么多首词,是怎么流传下来的?他总不可能口述给丫鬟和下人,让他们帮忙写下来的吧?所以啊,既然有诗词流传下来,必然也就会有书法流传下来,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夏健看着郝运来说道。
“你这样说也对,不过像你这种想法的人,应该大有人在啊,可是为啥这幅画没有被买走呢?”郝运来再次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哎,废那个脑子干嘛,既然知道这幅画是嫁接的了,我们直接把嫁接的地方掀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了,胖子你可会揭画啊,把这拼接在一起的画给他分割开啊?”夏健有些担心问道。
“哦,这是一门技术活,嘿嘿,不过嘛!我胖子幸好会那么一点点,哈哈,总算有我大显身手的机会了,等着我去拿工具啊!”郝运来一边得意的笑道,一边走出茶室去外屋找工具去了,不到5分钟,他一只手里拎着一个浇花的小喷壶,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薄竹片,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他又跑到外屋,找了一条崭新的毛巾和几包餐巾纸,这才一脸严肃地对夏健说道:“我们这里条件简陋,我不敢保证能否成功地,将这两幅画分离开来,如果一旦出现失误你可不许埋怨我啊!再者我们要以那幅画为主,就算出现了失误,我们尽可能的保留住一副画啊!”。
“反正是不值钱的玩意,你放心大胆地弄,就算出来问题我们以书法为主,旁边的画不行就扯掉算了,这样也省事。”夏健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轻松地说道。
见夏健给了他一颗定心丸,郝运来不再犹豫,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习性,一脸凝重地,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副眼镜戴着脸上,抄起装满水的喷壶,朝画卷的左侧位置喷去;不一会儿,整个画卷左侧处都变得湿润起来。
郝运来放下手里喷壶,拿起毛巾轻轻的沾画卷上的水啧,而原本已经湿润的画卷,水汽慢慢往里渗透,用毛巾将画卷表面上的水啧清除后,他又拿起喷壶从头再次往上面喷水,如此反复了三次后,整个画卷从中间偏左侧位置,出现了一条约2公分粘贴痕迹。
郝运来将餐巾纸展开后,平铺在画卷的粘连痕迹上,然后再在上面,盖上刚才有些潮湿的毛巾,直到完成这些后,他才摘下脸上的眼镜,站在原地来回扭动着腰,冲夏健龇牙咧嘴地说道:“这样滋润它20分钟,等里面的胶水化开后,就可以揭下来了。”
夏健见他累成这个样子,慌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屁颠颠地亲自送到他手里,一脸殷勤地问道:“揭下来后,就算大功告成了?”。
郝运来接过夏健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看这个样子,当时做这幅嫁接画的人,在装裱的时候,故意将风马牛不相及的书法和绘画,拼接在一起的;也许当时他想着,以后要重新分开来,所以粘连的并不是特别牢靠,经过了这么多年暴露在外面,里面的胶水其实已经都氧化了,我用水喷洒后加速它脱落。”
两个人一边坐在沙发上,猜测着这幅拼接画作者的意图,一边喝茶抽烟。
很快过去了20分钟,郝运来站起身走到桌子边,将画卷上面的毛巾和餐巾纸拿掉后,重新戴上眼镜拿起细长的竹片,从画卷的左下方粘连处,轻轻地挑动起来,不一会儿,粘连在一起的画卷,就被掀起了一角,随着郝运来不停的挑动,画卷左侧的人物图,被从整个画卷上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