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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不久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和哥哥拥有相同气味的人的出现,令她再一次回想起哥哥临走时说的话,她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哥哥回来了,却借用了别人的身体呢?
但是说来奇怪,她后来问了很多同事,从服务生到几个要好的歌女,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书文”这个名字,既然他不是歌厅的员工,那么大半夜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小晚,水拿来了。”小海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回,她听到了杯子轻放在桌上的声音。
“你哥的事我一直在打听,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其实,我前几天遇到一个人。”她把视线转向小海的方向,一缕阳光从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照得她粉色的双唇闪闪发光。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他好像在百星歌厅上班,好像又不是,他也住在梨花巷,但应该不是最近才搬来的。”
“你们说话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他打烊了还没走,正巧那天晚上我在练歌,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还送我回家,我一直以为他是服务生,可是后来我问了店里的人,都说没听说过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就纳闷了。”
小晚突然听到凳子“砰”的一声放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小海急切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为什么前几天不告诉我?他是不是跟踪你?你为什么让一个陌生人送你回家?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小晚,你怎么可以轻信别人?”
“他不会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你又……”他刚要说你又看不见,突然就止住了,任何会伤害小晚的话他都不会说出来。
“我听得出来,他说话很有礼貌,他也没有碰我,只是送我回家,我觉得他不像是普通人,感觉他家境很不一般,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有和哥哥一样的颜料味。”
“你怎么那么天真啊?就因为他身上有颜料味你就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你知道他从哪来的吗?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吗?就算他告诉你了那就是真的吗?”
“小海你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你要出事了那还得了?我都急死了,你早该告诉我的。”
她听到他的声音又稍微近了一些,她下意识低下头,轻声说:“如果是我哥回来了那就好了。”
“你哥的事我一直在托人打听,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太想他就随便找一个人当作哥哥,这样很容易上当受骗。这样吧,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班。”
“那怎么行,你不上班啦?”
“店里还有阿毅在,我离开一会没关系。”
“这样人家对你印象多不好?”
“那也比我成天提心吊胆的好!”
“小海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会过意不去。”
“我又不是为了要你感谢我才这么做的,我也不是想行善积德,我觉悟没那么高!小晚,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他急得有点坐立不安,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向来就不会说话,唯独对于小晚的这份感情,他会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他焦急的盼望着小晚的回答,一秒钟都是如此漫长,可还没等小晚给出答案,母亲就拎着竹篮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小海和小晚的模样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非常知趣的走向灶间,随口说道:“小海啊,你先过来下,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阿姨似乎是解救了小晚,也给了小海一个台阶下。
“你是不是脑子又发楞了?看你把小晚吓成什么样了。”母亲小声数落,他则不说话,一直在默默的整理竹篮里的菜,“妈跟你说几次了,你就是这么冲动,小晚是好姑娘,对于感情这种事她自己心里肯定也很为难的,你只能给她时间。既然你喜欢她,妈也不反对,一直在给你创造机会呢,你别自己犯傻把机会浪费了。”
他把空竹篮放回原处,愣愣的点了点头,脸上却还挂着一副失落的神情。
吃完饭送小晚回家之前,母亲再次关照他对小晚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他口口声声说明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进去了,总之对于这个好心又耿直的儿子作为母亲多少都是放心不下,一直站在门口看到两人消失在昏暗的马路尽头,才安心回屋。
可能感觉到了一些尴尬的气氛,所以从晚饭开始小晚就表现的格外开朗,总是有意无意的逗小海说话,她是怕自己没有回复小海的情感而让他很难堪,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别说现在不是谈论儿女私事的时候,就算一切都稳稳当当,她也不会接受小海这份爱。
自行车咯吱一声停下,她小心的从后座上下来,小海一手提着放满汽水的袋子,一手去扶她。“你给我装了多少汽水呀,千万别撞了。”
“不会的走这边。”
“阿姨烧的菜越来越好吃了,小海你真有福气。”
“我妈是烧给你吃的,小心台阶……”
她咯咯笑着说,“放心啦,这里我比你熟。”
他一直把她护送到家,然后把一瓶瓶汽水放到她常用的柜子里,又转身下去拿从家里带来的菜,依依整齐的放进柜子里,小晚坐在床头,听他匆忙的脚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可以想象小海宽阔的背影,以及他在狭小的阁楼里忙忙碌碌的样子。
离开之前,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还是这么对小晚说:“如果你哪天需要我尽管开口,不要觉得难为情,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步也不会离开。”
“好。”然后她感觉有一双手轻轻抱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个略带羞涩的少年便转身跑走了,她站在原地,细细聆听,他坐上自行车飞快的踩动踏板,锈迹斑斑的车轮滚过青石路,她的世界又恢复了无边无际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