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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和敌国的人在一起？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在莫苒的脑海里翻腾，她想到的是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在阳光下喝着橘子水，而不是在这个极尽奢华的场面，他身着西装背心系着领带从容走过万人瞩目的视线。就算他是玄南人，但是她却可以从南玥的眼中看出不一样的含义，说真的，此刻，她倒宁愿站在这里的是沈有民，而不是自己！
舞会开始了，莫苒还游离在动听的圆舞曲中，仿佛只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追踪尉文详，她也不管南丰洺与玄南城之间有什么不可明说的关系，现在的她只想弄清楚，林冽的真实身份。
她想了一个法子，她在随身带来的笔记上写下了一行字，然后将那页纸撕下，叠成小块捏在手里。她的视线在舞动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希望可以寻到他的身影，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或者他并没有在跳舞。于是她拿着相机，加快脚步在灯光如昼的宴会大厅穿行，寻找，可是他却像消失了一样迟迟未见。
难道他故意藏起来了吗？因为刚才他们确实四目相望，虽然他表现的极为镇定，不过莫苒的脸上却布满了最糟糕的表情，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那也真的太匆忙太失望了。
半小时过去，她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走廊，走累了，她就趴在窗台上远眺迷蒙的月色。她想过，如果再找不到他，她就回家了，就当与他相遇是做了一场梦吧，哪怕以后他们还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逢，她也不会与他说话。
“你在找我吗？”蓦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周围还有其他人在说话，但是莫苒有一种感觉，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因为那是林冽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他就站在那里，离她那么近，她却笑不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
可是还没等他回答，南玥就从左边走廊小跑过来，那蓝色的花边裙摆就像铃兰花一样可爱。
“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南玥说着一口流利的玄南话，这是莫苒始料未及的，只是她凝望林冽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更让莫苒猝不及防。
还是赶快逃离这个场面吧，她心想，便抬起头用十分职业的语气对月光下那个完全猜不透的男人说：“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也谢谢你支持慈善业，我想福利会的小朋友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说完她收回视线，从他右边擦身而过，走过去的同时她将那方小纸塞进他的掌心，南玥并没有看到这个动作，也没有对莫苒的身份产生怀疑。她是个很含蓄的戎北女孩，但是她对林冽的情感，却又如此炽烈。
今夜注定漫长，尤其是当夜灯渐暗，孤身坐在无人的河畔。
她已经拿掉帽子，齐耳的短发随风而起，迎着风来的方向，看到灯塔上的光融进黑夜，成了一颗最亮的星。
她在纸上写：“我在西岸等你，你一定要来。”
西岸很大，但是她相信凭借他们在茫茫人海都能相遇两次的缘分，他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事实上他并没有辜负她的等待，舞会一结束他就赶来了，重新站在莫苒面前的他已经摘掉了领带，他应该是跑过来的吧，所以头发有点乱，但是那一手拿着领带，脸上还挂着不羁的笑站在路灯下的模样，让莫苒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他还是原来的他。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她回头看着林冽，路灯照在她轮廓清秀的脸上，透出的却是一股子冷峻。
“我从来没说过要告诉你。”
“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那你真的很厉害。”他走到莫苒身边，近到可以闻到她头发上的栀子香。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敌国的人在一起吗？”
“你是要问，为什么和敌国的人在一起，还是和敌国的女人在一起？”
“都想知道。”
“很简单，赚钱。”
“赚什么钱非要和戎北人扯上关系？”
“越是危险的钱，越是好赚。”
“既然你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商人，那么我想，我看错你了。”她要走，他一把将她拦住，他原本可以与她失之交臂，但是他却选择了挽留。
“你先听我说……”
“好，我听你说，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你想说什么就说个痛快。”
“我和南丰洺在做一笔很重要的生意。”
他想了下如是说道，虽然他总是看上去捉摸不透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他的眼里又闪着可信的光，那么热切，那么真实。
“可是南丰洺又不是生意人。”
“他要从我这里买东西，我恰好有东西卖给他，这就是生意。”
“你卖什么给他？”
“很多很多，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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