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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冽断绝关系以来,她只能用无边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连她平时最讨厌跑的民间新闻她都悉数报道。一连几天日夜颠倒的工作,抽空还要去医院照顾书文,她把自己搞的一刻不停,甚至忙得忘了时间流转日月更迭,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不去想一个人。
那天本来打算下班后和少轩碰面,正在收拾稿子的她突然被老徐叫了出来,说门口有个女孩找她,她诧异地来到门口,夕阳下站着的是一脸凝重的小晚。她怎么会过来?她不可能一个人过来的,她下意识朝四处张望,确实没有见到林冽的身影。
她走到她面前,疑惑的问:“小晚,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吗?”
听到她的声音,小晚激动的眼眶带泪,不知道是慌张还是焦急,声音一直在抖:“小苒姐,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跟我回家,我哥好像生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的反应是——难道这又是他骗取她同情和原谅的方法吗?
几天前说的如此决绝,到头来还是要靠妹妹来挽回吗?这一次到底又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小苒心里也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挽回了。
“其实我跟你哥……”
“他已经在家躺好几天了,他一直发烧,站都站不起来,吃了药也没用,我好害怕……”
“你没去找小海吗?”
“小海和阿姨去外地探亲了,我实在找不到人来帮忙。小苒姐,我从今天上午就出门找你们报社,直到现在才找到,还好现在找到你了,不然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苒姐,你能跟我回去一趟吗?”
小苒摸了一下额头,万分为难:“不是……我跟你哥已经……”
“你们吵架了?”
“其实我们是……”
“小苒姐你先跟我回去看看他行吗?”
“我今晚还约了朋友的。”
“你先去看一下我哥,很快的,求你了,他从来没病的那么严重过,求你了!”她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可就算他是真的病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敌人的走狗,他是死是活又如何?她脚底应该像长了钢钉一样坚决,然而小晚那样楚楚可怜的请求她,她实在无法放下她就这样一走了之,所以最后还是叫了报社的车一起回了梨花巷。
小晚说的没错,林冽确实是病了,看着他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小晚叫他他都没有回应,纵然眼前这个人害得她弟弟差点没命,可当下迫于无奈也只能继续让报社的车送他去了医院,并且还帮他付了医药费,这一切全都是看在小晚的面子上。
当晚与少轩的会面气氛相当融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缘故,看到痛恨的人一病不起她就这么高兴吗?小苒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最后想想其实这样倒也好,整天困在思念的阴影里还不如走出悲伤,她发现世界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静止或加速行进。
第二天上班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的脚步又不自觉的经过了林冽住的那家医院,心想反正都经过了,就进去看看吧,索性知道林冽目前的状况倒也好。
清明前后伤风感冒的人特别多,昨天他们来的着急也没有宽敞的病房,她也不能因为林冽而动用爸爸的关系,他就暂住在一间多人用的病房里,她进去的时候,丝毫没有预感到一清早就已经有人来探望他了,而那个身着洋装的俏丽背影,来自于南丰洺的女儿。
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这里,但是林冽看到了她,如果她在这个时候仓皇而逃未免显得太过卑微,莫大小姐的世界里永远没有“投降”两个字。
还未等她说话,林冽就先一步开口,这样也好,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打破这个场面。
“你来干什么?”他毫无情感可言的话语让她心一沉,尤其是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原来她也在心里期许啊,期许他今天会反悔会认输。
但是他没有。
南玥回头看她,小晚在问谁来了,她则像另个世界的人硬挤进他们的世界一样。
“小晚,我给你带了早饭。”
“小苒姐来了!哥,昨天是小苒姐送你来医院的。”她站起来,脸上挂着难掩的欣喜,对于林冽和莫苒之间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
“以后我们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我也不想管你们的事……”莫苒把装着热包子的纸袋放在柜子上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
“小苒姐……”
“我去上班了,你不要跟过来,我不想再掺和你们家的事。”
她知道小晚是不会听她劝阻的,她加快脚步走着,可耳朵里还是传来仓促的“哒哒哒”声,一直到人多的走廊她还跟着。
她实在忍不住回头了:“回去吧小晚,我上班要迟到了。”
小晚懵着脸又缓缓朝前挪了几步,怯怯地说:“小苒姐对不起,我哥一定不是故意这样的,晚一会我让他给你道歉。”
“不用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本来昨天我就想告诉你,以后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怎么可以没关系?哥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们吵架了呀,一定是误会。”
“不是吵架,是分手……”她怕小晚听不懂又补充一句,“分手的意思就是我们再也不来往了。”
“我去说他,让他给你道歉。”
“随便你吧,我真的要去上班了,你快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追过来。她一路奔跑,好像只有拼命的跑才能让眼泪不流下来,四月清晨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只有她心里的某处地方依旧下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