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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惊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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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泊眼中的裴豫,一向是冷静持重的,他从没见过裴豫身上出现这么多种情绪。

只见裴豫眼神死死地盯着边飞昂手中的东西,然后伸手接过了他。

边飞昂和裴豫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王雨泊左右看了看,还是没忍住,小声地询问身旁的边飞昂:“这是……”

“这是我父王的佩刀。”裴豫低垂着眼眸回答道,他一使力,打开了剑鞘,寒光冷冽,直逼眉心。

裴豫又是一愣:“这把刀,叫做朝阙。”

裴豫似乎盯着朝阙许久,终于在把刀鞘合拢的时候,裴豫抬头看向边飞昂,说:“多谢。”

裴豫的反应让边飞昂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或许自己在煦王府里搜寻到的线索有所疏漏,导致自己的判断失误。

眼前这个俊朗少年,的的确确是那场屠城之战的遗孤,是已故煦王爷的独子。

“这是属下在煦王府的废墟中找到的。”也许是裴豫的沉默感染了边飞昂,他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为那场惨烈的战役致哀。

“废墟……”

“煦王府,被烧了。”边飞昂知道裴豫想知道什么。

裴豫握着朝阙刀的手猛然一紧,他紧紧抿着唇,微闭双眼,一言未发。

王雨泊却在此时发现其中的不合理的地方,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煦王爷既然上了战场,这贴身佩刀怎么会遗落在煦王府中,这不合常理啊。”

“没有战场。”裴豫开口道。

边飞昂猛然一惊,眉峰紧皱,双眼看向裴豫,眼神锐利。

“没有战场。”裴豫睁开了双眼,再次重复道:“这是场单方面的屠杀,我们,毫无反抗之力。”

“牧奴攻城的前一日父王和母妃还在预备着年节的贺礼,再睁眼时,牧奴已经占领了越城,攻进了煦王府中。”

“怎么会这样!”王雨泊惊叫出声。

边飞昂却在裴豫的看似平静的叙述中,觉察到了一个惊天的内幕。他一时呆住,竟破天荒的胆怯起来。

他在害怕,他不敢将这个猜想宣之于口。

但是裴豫说了出来。

“有叛徒。”裴豫深吸一口气,眼眸幽深地说道:“洛迁山,越城,父王身边,有牧奴的人。”

天边猛不防炸开一声霹雳,滚雷碾过原本灰暗的苍穹。

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狂风,将院中的枯树吹得七歪八倒。

对于久久没有下雨的以丹来说,这声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巨雷,更像是厄运即将终结的号角,震得人心收紧。

曲城中的百姓纷纷自发打开屋门,走到了街上手舞足蹈,指着昏沉的天空喜笑颜开的一起欢呼。

“雷声!是雷声!是雷声!”城墙上的守卫也欢天喜地地传递着消息。

城墙高耸,低垂的乌云似乎马上要按压到老俞的脸上,老俞抬头:“终于要下雨了吗?”

“是个好兆头。”百姓们的欢呼声隐隐传来,双正阳也不由得被感染,露出了笑容,语气愉悦。

牧奴原本就生活在干旱的沙漠中,以丹久未下雨,干旱了半年,他们这才有机可趁,带着骆驼骑兵一举攻入。

以丹越是干旱,牧奴越是士气大涨,觉得连天上的神明都在庇护保佑他们。

眼下这一声巨雷,似乎是以丹胜利的希望,似乎是牧奴失败的号角。

巴特凝视着远方,他是和卓派来多伊尔身边的智者。

他相信和卓,他相信上天赐予他们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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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边飞昂将朝阙刀给了裴豫,裴豫便日夜不停的练习着刀法。

他脑子中满是煦王曾经交他的一招一式,只是不论怎么练,都不得要领,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你身形灵巧,招数迅捷,朝阙这种大刀不适合你。”

裴豫又想起了煦王曾经对他说的话。

裴豫终于体力不支,驻着朝阙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发丝潮湿,汗液淌过双眼,从高挺的鼻尖处滴落在地。

他感到双眼酸涩,不知道是因为汗水入了眼睛,还是因为其他。

但他不服,但他不甘。

他不愿曾经跟着煦王战功赫赫的朝阙刀,以后只能供奉于高堂之上。

他想让朝阙刀继续驰骋在战场上,就如同他想让自己也驰骋在战场上一样。

“殿下太过心急了。”边飞昂走了过来,扶起了裴豫。

起身的瞬间,裴豫注意到了边飞昂腰间的刀:“这是你的刀吗?”

边飞昂一愣,摸了摸腰间的佩刀:“是的,它叫砍山。”

“砍山。”裴豫面无表情的将这两个字咀嚼了一遍,又问道:“你可以教我刀法吗?”

“煦王的刀法,以丹少有人敌。”

边飞昂的意思很明确,如果煦王从小就教导裴豫刀法,那么他的这些伎俩,在裴豫眼里,根本不入流,又何谈传授呢?

裴豫冷着脸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父王,还没来得及教我许多。”

此时的少年脸上不再挂着笑意,身上也不再有那种老沉持重的感觉。

他现在脆弱的如同一张薄纸,只要寒风轻轻一涌,他便能破出一个大口子来。

边飞昂沉默了许久:“遵命,殿下。”

听到这话,裴豫终于转过了身。他朝着边飞昂后退半步,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个大礼:“师父。”

边飞昂连忙将裴豫扶起来:“殿下不可,我只能告诉殿下一些使刀的关窍,殿下的朝阙比我的砍山大上一倍不止,我教不了什么,哪里担得起殿下一声师父呢!”

见裴豫坚持着,边飞昂又道:“等到了雍京,若是能寻得我师父的踪迹,殿下或许可以从他老人家那儿学到一招半式。或者我的师弟也是可以的,他与我不同,是用惯了大刀的。”

“师弟?”裴豫从没听说过边飞昂还有个师弟。

“柳回。”边飞昂洒脱地笑了笑:“北镇抚司,柳镇抚,就是我的师弟。”

“他的刀,叫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