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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富起来后,王羲之出行也有了漂亮的轿子,有了完整的太守仪仗。虽然没有世家公子那么豪华,却也带着几分肃穆、威严。然而,当王羲之接到大白鹅的探报,赶去会见世家公子时,还是被他的气势给压倒了一头。
事实上,王羲之还没走到世家公子所在的那条街,就被百姓的疯狂给吓到了。这家伙明明在危言耸听,却为自己吸引了众多的拥趸。无疑让王羲之见识到了愚昧和恐慌是如何让百姓失去理智的。
“让开,让开!”
“太守大人来了!”
临川都尉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带领手下武将驱赶了半天,终于在疯狂的人群中驱赶出了一条小路。
“临川太守请留步。”
不等轿夫们抬着王羲之走进小路,世家公子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充满了穿透力。原本乱嚷嚷的人群听到这句话,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王羲之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让轿夫停下脚步。
“我说了,临川太守请留步!”世家公子又说。
正在抬着轿往前走的轿夫们突然感到双腿有如千钧重,双脚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很快便被迫停在了原地。
“没用的东西!让开,本将来为太守大人抬轿!”临川都尉看到轿夫突然停了下来,直接滚鞍下马,带着手下最彪悍的三名武将,冲到了官轿边。王羲之所有的心思都在临川百姓身上,平日里出行的的时候不是骑马,就是步行,很少有乘轿子,用仪仗的时候。更别说让自己的军事副手都尉带着兵将帮着开路了。王羲之今天的出行之所以这样隆重,主要是想安百姓的心,让他们明白临川城里还有一城文官武将会保护他们。因此,众目睽睽之下,一城太守,王羲之的轿子能否继续前进,意味着临川的文官武将能否在与世家公子的较量中取胜,进而有没有能力打破谣言!
另外,世家公子之所以暗中施法,让轿夫停在原地,自然是在给王羲之和他身后的一众文武来了个下马威。这是人人都明白的事情。临川都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不管不顾,带人冲了上去。
可是,在赶走四名轿夫后,无论临川都尉和他的三名手下如何努力,都没法把轿子抬起来。
“记得我说过的话,到了日子,就不要让男女同房了,否则来年天降瘟疫,临川人人必死!”
就在临川都尉咬着牙,淌着汗,用尽全力把轿子往起来抬时,世家公子第三次说话了。
话音落尽,街道中央地带突然起了一阵疾风。疾风扬起大量沙尘,吹得人人都没法睁开眼睛。等到疾风散去,尘沙落了下来,众人再往世家公子和他的豪华仪仗所在的位置张望,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是什么路数?没脸见你吗?真是莫名其妙!”回到衙门后,大白鹅在原地转着圈子,激动地说。它也跟着去了,却和王羲之等人一样,去了个莫名其妙。
“大人,要不要末将现在就安排人加强城防,严查往来人员?”
临川都尉垂头丧气地琢磨了半天,提出了一条建议。
“城防是要加强的,只是这严查往来人员就有些扰民了。”
王羲之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再说了,那世家公子除了散播谣言,阻止官轿继续前进,并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散播谣言,扰乱民心已是大罪,大人切莫姑息养奸!”
临川都尉激动地说。
“别瞎嚷嚷了,大人这是爱护你们,怕你们吃那个妖怪的亏。”
大白鹅白了临川都尉一眼,幽幽地说:“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你们连轿子都抬不起来了,即使侥幸被你们抓住了,又能拿他怎么样?弄不好胳膊腿儿都没有咯……”
“哎,真是愁死了!”
临川都尉在自己大腿上捶了一下,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老王,你要不要写封信把孙绰请来啊?他神通广大,兴许能帮你降妖伏魔……”
“先不急,孙兄公务繁忙,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不打扰他的好。”大白鹅的建议还没说完,王羲之马上摆了摆手,打断了它。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距离那家伙进城第十五天可没多少日子了,你这个太守难道真的要下令不让城里的男人和女人同床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大白鹅说。
“这个令我是断然不会下的,我……哎,我怎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王羲之一巴掌拍在公案上,正准备发怒,却突然止住了怒气。
“谁啊?”
临川都尉忍不住问。
“金兰儿!”大白鹅眼珠子动了动,顿时明白王羲之说的是谁了:“我们每次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背后都有她的影子,这次怎么可能例外呢!”
“是啊,如果真是她在背后搞鬼,那我们要对付的就不是虚张声势的世家公子,而是在背后煽风点火的金兰儿。”王羲之点着头说。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要在临川城里把金兰儿找出来,和她好好地谈一谈。”大白鹅主动请缨,自信满满地说。在它心里,它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屡屡帮王羲之度过劫难的孙绰。
这天之后,大白鹅继续在临川城里转悠了起来。它还让人帮着它在城中贴了告示,扬言金兰儿要是不出来,就是主动认输了,并且还输给了自己这只呆鹅……
“喂,那鹅,你真的在找一个叫金兰儿的美丽女子?”告示贴出来第四天,大白鹅正在街道上转悠,耳畔忽然传来了问话声。
大白鹅一愣,转头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白衣书生。这书生面目和善,正望着它略显羞涩地笑着。
“你在跟我说话?”
犹豫了一下,大白鹅问。它虽然日日都在城里转悠,但是临川城里知道它会说话的人可没几个。
“正是,我知道那女子藏在哪里,你要是想找她就跟着我来吧!”书生笑着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