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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着一身水色绣兰花交领夹袄碧色马面裙,头上挽了一个双平髻,斜插一支银丝嵌珍珠梅花钗,钗头吐出一挂三穗流苏,摇曳生辉。
“这里可是公主府,不是你们锦衣卫放肆的地方!”她小巧的下巴一抬,即便面对高大威武的锦衣卫,还是毫无惧色,反而透着几分傲慢,“让开,本郡主要去。”
看着屋的女儿,仪惠心跳砰砰加快,目露异彩,忙给大丫鬟使了个眼色。
“郡主!”大丫鬟连忙冲到了门口,拦下明珠郡主,“殿下没事,您担心,殿下没事的。”
她俯身凑在明珠郡主的耳边,以唯她们俩才听到的音量说道:“郡主,您去找驸马……”大丫鬟飞快地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后,她若无其事地理了理明珠的衣裙,看似安抚道:“郡主,您快院子去。”
“……”明珠郡主脸色一变,微咬下唇,朝屋内的母亲望去,仪惠对着她微微点了下头。
明珠这会儿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转身就跑。
守着正院的个锦衣卫看了眼龚磊,他没吩咐,也就没拦。
明珠拎着裙裾往东北边跑,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更是怦怦乱跳,熟门熟路地穿梭于公主府的庭院、小径、甬道之间。
这座公主府在天庆九年二十年时,翻修过次,恢弘华丽,金碧辉煌,在这京城里数一数二。
每次邀京中贵女来府中赴宴、做客,她都受到旁人对着她投以艳羡的目光。
可在……
明珠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三四个锦衣卫横冲直撞地闯了湖边的水阁中,一人粗声问道:“这里个香炉,是不是皇后娘娘的香炉?”
“搬走!”另一个人吆喝道,“大家搜仔细点!”
“指挥使说了,务必要把娘娘的东西都找到了!”
这是自家的东西!明珠小脸涨得通红,心里又急又气,跺了跺脚,但终究没上前这些锦衣卫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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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尽快去找爹。
明珠咬了咬银牙,继续往前跑,避开了人,悄悄地从公主府小花园的一道侧门溜了出去。
她经常弟弟一起偷偷溜出门玩,这是他们常走的路,就连府里也没多少人知道。
公主府的巷子里空荡荡的。
平里,明珠身为郡主,身边都是前呼后拥,可在,只一个大丫鬟跟着,她就连辆马车也没。
事态紧急,她半点不敢耽误,一口气跑去了隔壁街的向府。
而,向驸马不在。
“郡主,驸马宫去了。”向府的门房道。
大丫鬟六神无主地看向明珠:“郡主,您可要宫找驸马爷?”
明珠跑得气喘吁吁,霞飞面颊,连鬓都些许凌乱。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冷静些许,摇了摇头道:“不,我宫也不得到人。”
“我去兴王府、豫王府、长宁 长公主府……找今天娘一起被宣宫的人,让她们出面为我娘作证。”
“娘这是被气糊涂了,这莲花灯到底是赏的,还是偷的,又不是皇后一人说了算,当时还我几个舅母姨母们在呢。”
“快,快给我备车。”
明珠急急地吩咐向府的门房给她备了马车,打算先去近的兴王府。
本以为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从前她无论去哪个府邸,都会被奉为座上宾,而这一,她一切都变了。
她根本没兴王府的大门,门房说兴王妃得了风寒;
她紧接着又去了豫王府,门房唉声叹气说,世子功课不好,被国子监一状告到家里来,把豫王妃气得心悸;
再去怡亲王府,大丫鬟却从门房里得了怡亲王妃不在府,看郡主练兵去了的消息。
这一个个的不是病了,就是不在。
这下,哪怕再蠢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王府全都在故意避她。
“郡主,我们该怎么办?”大丫鬟跺了跺脚,忐忑不安地看着马车里的明珠郡主。
明珠望着怡亲王府的道角门一点点地闭拢,一手抓住窗槛,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小脸上更是阴云密布,心中又羞又恼,不快道:“身为宗室
,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人欺负我娘,却无所作为吗?”
“我娘是第一个,绝对不会是后一个!”
“这把火迟早会烧到你们的头上!”
怡亲王府大门紧闭,但这些话还是很快就被下人一五一十地递到了怡亲王妃的面前。
来传话的婆子完全不敢看王妃的脸色,听王妃一句“下去吧”,就赶紧退下了。
怡亲王妃冷不已:“仪惠大长公主府仗着向驸马管了内廷司,这些年私底下拿了多少东西,这满京城谁不知道?”
“当内廷司是她与驸马的所物不!”
“哼,也不过就是先帝纵容,不管而已。”
“如今新帝都继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仪惠若是识时务,就该趁早服了软。以为新帝会先帝般纵着他们?”
怡亲王妃抚了抚衣袖,睿智的眸子里精光四射。
某些人总当自家聪明,把人家都当傻子。
周嬷嬷在一旁给怡亲王妃捏肩,心头也颇几分唏嘘,好奇地问道:“王妃,皇后这是……”
“皇后是个聪明人。”怡亲王妃低低一,“周嬷嬷,你可注意到,皇后今天叫了谁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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