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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蓁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她从孜亚腿上跳下去，自己走向高高的书柜。
转了一圈，直到脖子都仰的有些酸了，才找到记录西凉往事的相关史实。她兴冲冲的拿起一卷，打开以后却傻眼了。她不死心的又随手抽出几本翻看，发现上面都是些看不懂的鬼画符。
她哪里知晓，这是州主为了响应汉化的国策，才将库中所有书的书皮连夜译成汉字，糊弄上面的检查。
孜亚走过来时就见粉妆玉琢的美人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捧着书站在那里。他轻笑一声，走上前看了两眼。
“不认识吧？”
“”
燕蓁心烦的瞥了他一眼。
“我认识呀。”他将手放到嘴边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我可以读给你听。”
只见猫儿一样的眼睛亮了亮，燕蓁立刻去书架上挑选一番，然后将书抱了个满怀。正当他笑着要去接过时，却被一个闪身躲开。
“尤娜可以读给我听。”
不理会身后的黑脸，她抱着一沓书回了房间。
阳光照射进来，燕蓁赤脚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收获。她一共选了五本，分别是《西凉王传记》、《三十六国博物志》、《十一州野史》、《西凉通史》和《西域文明》。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拉着尤娜读书给她听，直到太阳西落，才在尤娜的央求中暂时休息。
“北齐的女人都这么爱读书吗？”尤娜感慨。
“也不是，只有家境好一些的女子才有机会读书，寻常人家只能男子进学。”她躺在地毯上，墨黑的头发散落一地也不在意。她举起手中的鬼画符，生生将它们看顺眼了些。
她问尤娜：“西凉的女子，也是到了十六岁便要嫁人吗？”
尤娜学着她的样子也躺了下来，两个少女肩挨着肩，聊起了女儿家的话题。
“没有规定，只要初潮来过后，就可以嫁人了。”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嫁人了？”
尤娜脸颊一热，点点头。
“尤娜，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没什么喜不喜欢，如果我的男人死了，我就得嫁给他的阿卡（哥哥）或乌卡（弟弟）。如果他的阿卡和乌卡也死了，那我就再嫁给他的科吉（叔叔）。”
“为什么？”
“都是这样的。”
“不可以拒绝吗？”
“为什么要拒绝？我阿帕（妈妈）最开始就嫁给了我的波瓦（爷爷），是波瓦死了，才继承给了我阿达，这才有了我。”
燕蓁突然感觉到头晕，“那西凉王死了，他的女人也要送给别人吗？”
闻言，尤娜赶紧捂住她的嘴，却又被她的直言不讳惹笑了。
“那怎么会呢，西凉王是月神选中的，他当然可以拥有无数的女人。我听阿帕说，这些年已经好很多了。统一以前，一个女人一辈子嫁三四次是很正常的。”
燕蓁突然想起今天了解到的历史——统一前的西凉一直处于战乱中，直到统一后，才休养生息了两年，又开始与北齐发动战争。这样看来，男丁的死亡率应该是一直很高的，加上女性稀缺，才有了这样的婚嫁制度。
尤娜见她沉默了，有些胆怯的问：“北齐不是吗？”
“我们一生只嫁给一个人，但男人却可以不断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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