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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静谧的冷风拂面而过,一席红袄的蓉妃睁开双眼,她如幽灵般的密探断元已经必恭必敬的跪在面前,双眼直视着她。
“说吧”她动了动鲜红的双唇。
“回娘娘,这几天皇上每天都在永安殿,一直待到晚膳后才回宫。”
“这个妖精你看到他们每天都做什么了吗?
“皇上派了侍卫在周围看守,在下无法靠近。”
“蠢货。”她白了断元一眼,断元立刻俯下头,一脸的自责。
“既然那只小妖精和皇上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看来我也没必要再为她保留什么羞耻。”
“娘娘的意思是”
妃勾起鲜红的唇角,冷笑一声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她,可猖狂不了多久!”
一连几天的大雪为巍峨的皇宫裹上厚厚一层银装,走到哪都是寒风凛冽,飞雪绵延。
就在这白雪覆盖的青石路上,一匹英挺矫健的黑马徐徐而行,它厚大的脚掌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驾马的是上官丞相的独子上官瑞清,他身着裘毛披风,胸前的绸带在风中飞舞,脸上端着的则是比这天气还要寒冷的表情。
他才走不多久,身后便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然后在他身边停下,马上的黑衣侍卫翻身而下,拱手行礼道:“上官大人请留步。”
瑞清不解,这名侍卫是娘娘的贴身护卫,他怎么会来找他?虽然心里诧异,不过他还是停下脚步,侧脸俯视着这名长相俊逸的年轻侍卫。
“怎么了?”他语气平静的问道。
“回大人,蓉妃娘娘有事找您,麻烦大人跟在下走一趟。”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蓉妃的贴身侍卫,他不知蓉妃找他有何事,心里也全无定数,好在接下来他也没什么大事,回去也只是面对上官鸿那张整日狰狞的面容,索性调转方向,去看看那个花容月貌的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这边请。”断元语气利落,身手也是一等一的矫健,瑞清扫了他一眼,断定他身上并无阴谋。
一轮弯月不知不觉爬上城楼,嫣城坐在低矮的窗前赏雪景,初一悄悄的钻进了她身边的竹篮,竹篮里有专门为它准备的小棉袄,它挑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嘤嘤的叫了几声,嫣城听到后习惯性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它才安心睡下。
这几天皇上每天下午都会过来,他有时候会带一些古卷,他会把里面记载的故事说给她听;有时候他还会带来曲谱,让她弹给他听;初一最喜欢他来了,每次都要钻到他怀里撒娇。
渐渐的,他的到来就成了一种习惯,每到此时她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念想,尽管她自己不愿承认,他来时她也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但他对她的笑容却始终没有改变,他的出现仿佛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渐渐温暖着嫣城那颗贫瘠而干枯的心田。
纵使她有万般仇恨,也还是会被他的言语吸引;她再绝望,也会被他的笑容鼓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被魔鬼吞噬了灵魂的女人,但是只要刘禁在身边,她就能感受到生命在手掌上跳跃,那么绚烂多彩,那么苍劲有力。
可是他却说,幸好有嫣城在身边,让他度过了如此一个难关,倘若只有他一人,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刘禁真就像他所说的,不管嫣城心里藏着多大的仇恨,他都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化解,来面对,他从来就没逃过,相反的,他想要保护的更牢!
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冬夜的宁静,她猛的一回头,唰唰几个侍卫手持兵器来到她的房间,她站起身,面容冷峻的望着来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赏月!跟我们走!”满脸穷凶极恶的侍卫一伸手,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嫣城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拉起。
她并没有挣扎,而是十分鄙夷的看了那个人一眼,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少废话!快走!”
嫣城被他一路拉扯,到了门口时遇到小茯子,小茯子当然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脑袋惊呼:“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是谁啊”
“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带走!”那个带头的侍卫大吼一声,小茯子的胳膊就被人死死拽住了,他吓得连连呼喊:“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是谁啊,为什么抓我们,我们怎么了?”
“闭上你的嘴,狗奴才!”
“好,我闭嘴,可以放我走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别听他们胡言乱语,快点走!”带头侍卫朝后望了一眼,身后几个阴森森的家伙默不做声但却十分默契的点点头,不容分说的拽着嫣城和小茯子往黑暗中走去。
寒风无孔不入的往脖子和袖口里窜,不一会嫣城的鼻子就冻得通红,侍卫压着她一路来到远离永安殿的西面楼院,那里有一处偌大的湖泊,倘若白天还能看到湖面泛起金子般的光,但是此时此刻,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寒。
不一会就有人提着灯笼走来了,嫣城幽幽的抬起头,那身披紫色绒袄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番五次前来招惹她的蓉妃娘娘!
蓉妃先是冷笑一声,就像看着落水狗似的看着嫣城:“好久不见了嫣城姑娘,近来过得可好?听说皇上每天都会去你那,你心里可得意?”
“娘娘多心了,皇上只是去听嫣城姑娘弹琴,什么也没做啊!”小茯子耷拉着嘴角,一脸苦哈哈的解释着,不料立刻遭到蓉妃的怒斥。
“大胆奴才,本宫问你话了吗?断元,给本宫堵上他的嘴!”
断元仿佛早有准备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布,揉成一团塞进小茯子的嘴里,这下他只能干瞪双眼,嘴里呜呜个不停,帮不上任何忙。
他们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寸步难行的嫣城身上,她倒是显得非常冷静,一双仿佛看穿红尘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沉着。“你这小狐狸精,倒是挺悠哉啊?你以为本宫是请你来喝茶聊天的嘛?”“我知道娘娘心里不痛快”嫣城还没说完,脸上就被蓉妃赏了一巴掌!
“死丫头,不懂宫里的规矩吗?要本宫教你不成?”
“皇上说过,免去我的所有礼节,娘娘不清楚的话可以亲自去问皇上。”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以为有皇上撑腰就可以在宫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了吗?”
“请问娘娘我做什么了?”
“你”妃心一急,倒也真想不出嫣城做了什么,但眼下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你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这些就能要了你的命。”
“既然娘娘那么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吧。”她一脸的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快乐,不仅蓉妃,就连在场的侍卫也都感到一丝毛骨悚然,哪有丫头到了这地步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不哭天喊地已经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