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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妤暂时收起心乱如麻的心思，其实答案昭然若揭，心里头如掉入蜜罐般的心思哪里藏得住呢？
只是她不太愿意承认罢了。
哪有逗几次人，就把自己给卖了的嘛？
不成她可还要多折腾折腾他，多考察考察他，那才有趣呢。
而且，这憨货怕不是还不同意呢
杜衡见云疏妤不搭理他，又喊了一声。
“妤姑娘？”
云疏妤闻言愣了愣。
“你干嘛这么叫我”
“这不是顺着你来吗？”
“我何曾让你这么喊我了。”
云疏妤有些羞恼的掐了掐他的手心。
杜衡呼痛了一声，委屈的解释着。
“我想你这次来书院又戴纱笠又隐藏行踪的，想必是不想让这些人发现了真实身份，那自然只能这么叫了。”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其他学子也都不太敢招惹杜衡，都推得很远，所以他们的言语只有彼此能听见。
云疏妤确实不想让这些不相关的人知道她是谁，以她的身份出行，所到之处每次都要引起一阵骚动。
她今日这一趟是特地来看看杜衡做什么的，若是用权势让过往的人退避三舍胆战心惊，也坏了她的兴致。
而杜衡倒是心思周到，自己故意没有用‘本宫’自称，没想到杜衡非但看出了她的意图，还如此唤她
他唤她一声“妤姑娘”，就惹得云疏妤好一阵恍惚。
但云疏妤对自己露出的心慌意乱有些不悦了，不悦就想欺负杜衡，她小脚踢了踢杜衡的小腿。
“那你可以喊我师姐嘛”
杜衡装傻般小声的回答道，“忘了”
呵，忘了？
云疏妤白了杜衡一眼。
学坏学的还挺快的，都开始扮乖占便宜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
云疏妤的小脚丫又踢了杜衡一下，使唤道。
“你快去帮我取纸笔来。”
杜衡莫名的看了云疏妤一眼，她踢人倒是完全没有用力气，不痛不痒的。
但杜衡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不就是没有喊师姐，喊了一声别的嘛。
可她耍着小性子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完全不同于往常时候的雍容华贵或是娇纵恶劣的云疏妤，是杜衡未见过的娇憨作态。
杜衡按下心思，转身走向守着碑文的老者。
“前辈，可否借下纸笔。”
不知是不是杜衡的错觉，那老者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
“杜公子可自取。”
杜衡愣了愣，这老前辈居然认得自己，只是姓齐的大儒，他记不得是何等人了。
杜衡从碑文旁边的书案拿了一套新的纸笔，递给了云疏妤。
云疏妤接过了杜衡手中纸笔，此时正望着立心碑上杜衡写下的字句轻声呢喃着。
她在云兆离开苏圣人那边后的不久，也到了苏圣人的小阁楼，也算是赶上了杜衡在立心碑刻字的时刻。
杜衡不出她所料，即便是写着丧气的诗词字句，也成功的过了立心碑的考验。
他写的是很好，只是她不是很喜欢其中某些意味，而且那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不喜欢，那就改，她向来如此。
云疏妤素手提起狼毫笔朝着碑文而去。
杜衡原以为云疏妤是要改哪个惹她不快的人的字句，没想到云疏妤朝着自己的字句去了。
而且这不是天道碑文吗？
自己的字句如此离经叛道，云疏妤还想更改，她就不怕遭受反噬吗？
“妤姑娘，你”
云疏妤回身朝杜衡伸出一根玉指抵住了他的唇。
“嘘别打扰师姐写字。”
柔软的指尖轻轻一点，稍纵即逝。
杜衡身形一僵，顺着她的轻点后退一步。
心绪也稍稍沉寂下来，他冷静下来之后更觉得自己反常的很。
她可是现今大洛朝的代政长公主，做事怎么可能不清楚后果就出手呢？
她的修为也不低，自己又何必如此挂怀呢？
云疏妤此时开始对着碑文上杜衡的字句开始下笔了。
她头顶的纯白纱笠随着臂膀带动肩部的摆动一晃一晃的，站在她身后半落后个身位的杜衡能看见她发丝间的淡黄色发带也是如此轻轻摆动着，更添了几分灵动。
那碑文发出点点的荧光不断朝着云疏妤提笔的柔荑而去，云疏妤突然顿了一下又继续写着，杜衡见她的小手并没有异常，想来天道碑文并没有恶意？
杜衡看着她对自己字句的改动，心里头轻吟着她改动的地方。
【唱罢，轻剑倚长歌，晚风作酒，与卿宿醉花间。】
【若道，梦里身是客，春花秋月，共君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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