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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脚的踹空,我算是跟那丑陋恐怖的“人”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
一张脸惊恐至极,另一张脸千疮百孔白骨显露,令人不寒而栗,两张脸就这么面对面只差鼻尖贴鼻尖了。
看着那“人”浑浊眼珠里的一点红光,还有眼神里那喷礴而出的凶狠怨毒,我仿佛要立马被它生吞活剥了。
至此,胸中那口气快消耗殆尽的我再也无力反抗逃脱了,只觉得一阵眩晕四肢僵硬,放弃挣扎的我便缓缓向水下更深处沉去。
我已经在等待死亡降临了,刚跟我贴脸对视那“人”似乎还没打算就此放过我,见我缓缓下沉,它也跟着一起沉了下来。
随便你吧,我横竖都是个死了,无所谓了,再说怕也没用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即将消逝时,我恍恍惚惚间依稀看到了刚才那抹亮光的发源地。
那应该是勇仔落水时一起掉落下来的手电筒,此时它就斜插在江底的淤泥里,只露出来一个灯头。
在亮光的笼罩下,这一刻,濒死的我有一种错觉,我是不是马上要升入天堂了?
此时,那个随我一起缓缓下沉的“人”,忽然却有了个怪异的举动,它缓缓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了。
然后,在那抹亮光下,在我最后的凝视下,它缓缓的就向着远处飘然离去了,最后,它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眼前,只在江底的淤泥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大脚印。
此时的我,忽然就不怕它了,甚至有了一点点孤独的感觉,或许我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沉睡在这儿了。
爹,妈,爷爷,我好想你们啊,我想回家!
妈,这一次你要是坚持不让我跟着别人出来玩儿就好了…
还有你陈半仙儿,你不是说我一生总有种种庇佑、哪怕遇到坎坷最终都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吗?你个骗子。
……
又是一阵眩晕加恍惚,我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我的身体和意识都陷入了虚无缥缈之境。
就在这种混沌迷糊的感觉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已经死了还是正在灵魂升天,反正我就是感觉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托举着我缓缓向上。
“晓凡,加油,加油,我看好你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冥之中总有个声音在呼唤我,那声音很亲切,我也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喔,我想起来了,是小徐老师!
虽然我不确定是当初在提潲水的林中小路上碰到的那个,还是当初给我教数学后来意外去世的那个,但是,都是同样的模样和声音。
“喂,晓凡,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要被我爹妈打死了”
我刚回忆起小徐老师,我耳边又传来了一个叫唤声。
紧接着,啪啪两声,我觉得我的脸颊被人扇的生疼。
缓缓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不在江底了,我浑身湿漉漉的凉的慌,我的眼前是老李头,我的两侧分别是勇仔和小星,他俩正扶着我的肩膀。
“咋回事儿?我这是?”
“还能咋回事儿,我把你捞起来的,你那会儿摸着已经没气了,要是我再晚会儿你早死透了”
听了眼前气喘吁吁的老李头的回话,我总算明白了,我没死成,我被救回来了。
“哎,万幸啊,你们三个小娃子都保住了小命儿。
已经很晚了,这里离镇上也很近了,你们仨赶紧走吧,回去赶紧换衣服,别整感冒了。
我也得回去了,哎,船都没了,我一个摆渡送人过江的,到头来还得自个儿去找人送我过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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