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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刚好出谷办事,路上遇到个小乞丐。她说她没有家人,我看起来也不像有,说要跟我搭个伙。我瞧她可怜,就给带回来了!”鬼医从药炉里倒出一碗汤药,走向后门。
林柯见状赶紧跟上。
姜子由坐在汤池中,脸颊憋的通红,鬼医上前拔出他喉部的银针,一口黑漆漆的污秽吐了出来,脸色也慢慢恢复红润。
姜子由觉得胸口不再闷痛,感觉神清气爽,连忙致谢:“多谢前辈!”
鬼医将药递上,让姜子由喝下:“瞧你这样,必定是在火场里吸入了不少烟灰伤及肺腑,我不过是将你体内的污秽尽数逼出,现下已经无碍了。常人如你这般,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你能熬这么多天,给你瞧病的人,也算是有两下子!”
“姜府医很是仰慕前辈,原本他是和我们一起来拜访前辈的,只是我们一路过来的马车和马匹入不得谷,才将他留下。前辈,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姜子由从衣服里拿出一副药方,这是姜府医给他治病的单子。
鬼医头陀医术举世无双,几乎是天下医者心中的神,姜府医毕生学医,怎么会不向往,但公子之命也不能不从。
鬼医接过药方瞧了瞧:“开方之人用药很是精细,但是药方过于保守,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也罢,药方既能到我之手也算有缘,我给他题上几笔,你带回去,他自看了便知!”
“多谢前辈!”姜子由心下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姜府医从小看着他长大,以前在姜府除了父亲就只有姜府医对他好,这么些年来,对他也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而今这药方,便算是一种报答吧。
“你且泡满时辰,有益无害!”鬼医拿着药方离开了。楚奕承低头思虑一番,一齐跟了出去。
“行吧,那就我在这陪你泡着吧!”林柯故作勉强,姜子由之会心一笑。两人一个泡在池子里,一个盘膝而坐。
这边姜子由方才穿好衣服,尹三匆匆而来。
“公子,主人来信!”尹三恭敬地将信笺奉上,林柯接过细瞧一眼。
“发生何事?”姜子由见林柯眉头紧锁,想必有事发生。
“外祖母病重,爹娘已经赶去京府了!”
“哦?楚老才回京府,你外祖母就病重了?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嘛?”姜子由似乎也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老太太十几二十年没动静了,这边楚老才来过,她就病了?有什么阴谋不知道,就是觉得太巧了!”林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祖母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初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做政治联姻的工具,而今二十年未见,又突然来这遭,指定没什么好事!
“公子,主人还有些话要带给您。”尹三瞧了一眼旁边的姜子由,姜子由反看他一眼,愣是没动。
“子由不是外人,说吧!”
“楚家当年和礼部徐家闹翻后一直势如水火。两年前,徐家将自家孙女嫁与秦相为妾以此攀附,礼部侍郎终升为礼部尚书!此后,徐家更是处处为难楚家,楚老年近花甲,多年未升,还从门下侍郎降为巡按,这些年来楚家过的是如履薄冰!”
两年前?那徐家孙女应该也才十多岁,秦相应该和楚老差不多年纪吧?他也好意思?林柯想想都觉得徐家姑娘可怜至极。
姜子由听罢笑了笑,似是知道其中猫腻:“林兄,楚老回京府时,是否曾邀约你一同前往?”
林柯点头:“跟此事有关?”
“你不了解朝中局势,自然就不懂楚老的心思!”姜子由摇摇头,又继续说道:“朝中向来分文武两派,文官以秦相为首。楚家现在只有一个独子楚誉恒,楚誉恒才情斐然,可徐家能任由他成长吗?有秦相在背后压制,楚誉恒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但你不一样!朝中武将,以齐孙将军为首,齐将军是银枪战神的旧部,与秦相最是不对付!以林兄的武艺,若入武将,必定能有一番作为,那么,楚家也自然就翻身了!”
姜子由三言两语就将朝中局势分析清楚,甚至连楚家的打算都能推理出来,尹三原本最瞧不起那些官家少爷,而今确实对他刮目相看。
“所以,楚老当初是想带我回京府,让我入齐孙将军麾下?”林柯看着手中的逐龙转念又想:“外祖母这时候病重,难道是想利用那最后一丝的母女亲情拉拢我爹娘,以此拉拢我?”
姜子由点点头:“想必是这样没错了!毕竟母女连心,此一去,想必伯母也不会眼看着楚家就此败落吧?”
“小飞还有其他话吗?”林柯见尹三一直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便直接问了。
尹三单膝跪地,右手握拳至左胸口:“主人有令!只要公子需要,风邪谷上下弟子必将肝脑涂地!主人还说,公子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不用顾虑!”
这番话,像是宋小飞的风格,林柯听了也是感动。
姜子由看着尹三,又看向林柯。林兄身边有这么多人护着,真是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