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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证之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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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省里指导组莅临东阳市局,主要任务整顿队伍、重组案情,对于抓捕行动的失败及与人民群众发生肢体冲突的行为,全局上下必须做出深刻检讨。

邵天成脸色铁青,眉头紧锁,连着参加三场会议,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看着手下呆若木鸡的表情,眼神中流露着清澈的愚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一顿说教,和人民群众起冲突,多新鲜呐?!

批评反思过后,案情调查仍要继续,指导组文员海涛负责监督案情进展,有任何线索及时向领导汇报,廖婷婷归队,她将案情重新梳理一遍,并着重强调几个关键性的疑点。

首先,冒充城市清道夫的小混混,他们只是附近的无业游民,有人通过网络找到他们并支付一定的酬金帮其办事,双方没有打过照面,事后,联系他们的账号已经注销,无迹可寻。

其次,将迟磊从警察眼皮底下救走的神秘人,城市街道的摄像头曾拍下他的行动轨迹,摩托车拐进78号路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摩托是宝马k1300r,这辆车在东阳市屈指可数,可以展开调查。

最后,警方坚信凭借迟磊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在东阳掀起如此大的风浪,他背后肯定有庞大势力撑腰,这股势力无形之中可以煽动民众,蔑视法律、只手遮天。

会议期间,沈铭摩挲着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睛斜视着陈宇,对方心事重重,和往日踌躇满志的形象截然不同,莫名的反差不禁引起沈铭的注意,昨晚是他负责疏散群众,将群众留下来配合调查的做法尚且情有可原,但后来他对那些蓄意闹事者仍然保持置之不理的态度,再加上先前明明有机会制服凶手,陈宇却选择开枪将其击杀,沈铭着实怀疑他的动机。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这个人,很有可能一直在暗中帮助迟磊犯罪。”廖婷婷按了一下遥控器按钮,阮竹的照片出现在画面里。

邵天成差强人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分配任务,沈铭和廖婷婷负责审讯阮竹,陈宇和大虎去昨晚的案发现场,查找救走迟磊的神秘车辆,小王及技术部分析《猎罪者》第三个版本的线索,并控制相关网络舆论,发现可疑账号立即锁定。

省里的领导要求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邵天成陪同前往,主要目的是告知所有媒体,执法机关秉承重案必破的决心,重新树立政府的威信,同时安抚动荡的民心,切实维护人民的利益。

“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再出纰漏全部等着回家吧!!!”邵天成铿锵地敲了敲桌子。

“yes,sir!”众人异口同声,大刀阔斧地开始行动。

审讯室里,阮竹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

“阮竹,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迟磊的毛发,请问十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方文遇害的第二天,你是否见过他?!”沈铭开门见山道。

“……”阮竹回忆片刻,微笑道:“见过,当晚沈警官和陈警官也过来找过我。”

“能简单叙述一下经过吗?”

“他当天上午九点的时候来找过我,当时他全身都湿透了,手臂还受了伤,我问他,他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掉河里了,他和颜童是朋友,我和颜童也是朋友,朋友的朋友当然不能见死不救,我给他买了些衣服和消炎药,完事后他便离开了。”阮竹娓娓道来。

“就这?”廖婷婷不可思议地看着阮竹。

“嗯。”阮竹无辜地点了点头。

“是吗?据我所知,你可是方氏集团的人事助理,方文赴欧的行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原计划十一月中旬回国的方文忽然提前回来,因为张滟案牵扯到他的儿子方柔,方柔可能因为强奸被判刑同时影响自己的海外声誉,所以他必须回来亲手处理这件事,你便利用这一点将方文回国的消息透漏给迟磊,机场监控显示,方文回国当天,你特意定制了一家法国餐厅,就是为了给迟磊提供可乘之机。事后,迟磊乘坐你安排好的车辆,将方文的尸体丢弃在小街口镇的绿园养猪场,可他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会碰见警察,我们打乱了他原本的逃跑路线,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能冒着风险找到了你,他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可是非要炫耀自己拙劣的手段。”沈铭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阮竹,对方面容平淡,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警官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阮竹打趣道,挑了挑眉,“有证据吗?”

“你和迟磊之间的交际并不多,杀完人后他主动寻求你的帮助,这点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如果你继续把警察当傻子一样忽悠,我保证你的下辈子会在牢里度过。”廖婷婷冷声道,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五年的卷宗,某政府官员惨遭杀害被人藏尸在通风管道里,由于证据不足,这件案子一直搁置到现在,但在前几天,我们找到了这起案子的关键证人。”

阮竹下意识地流露出害怕的神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挤出一抹笑容,“哦,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阮竹,原名阮青竹,曾是天上人间的陪酒小姐,死者姓郑,有虐待女性的倾向,你在服务的过程中因为受不了他的虐待失手将其杀死,当年正值夏天,想要藏匿尸体非常困难,你便把他的尸体放在空调的制冷管道里,即使后来发现了,也已经错过了案情最佳侦破时间。”廖婷婷底气十足地说道,“除了你,还有两个人也知道事情的真相,白小玲,天上人间的资深员工,她同情你的身世,选择帮你隐瞒杀人的事实;另一个人,蒋勤勤,你们当时关系很好吧,当晚本应该是她出台服侍,但郑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便代替她,初到东阳的你想要依赖有权有势的官员,自以为能让对方满意,熟不知对方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将你一丝不挂地吊在房梁上,慢慢的折磨侮辱,愤怒之下,你举起桌上的水果刀捅了他几十刀!事后,蒋勤勤帮助你收拾了现场,两个人合力将他藏在中央空调的管道里。很多年后,你发达了,蒋勤勤拿这件事来勒索你,十万、二十万,两百万,没完没了,你约她出来,趁机杀掉对方,以绝后患!”

听见这段回忆时,阮竹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眼底流露出恐惧,急促地呼吸着,身体微微颤抖,这件事在她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阴影,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们找到了白小玲,她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沈铭说道,“如果你能向警方如实交代,或许能有减刑的机会。”

“纵使过去再沉重,也不应该走上犯罪的道路。”廖婷婷叹息道,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悯。

“警官,我…”两道泪痕从阮竹的脸颊滑落,这些年她的心里有太多的委屈无人倾诉,如果可以,她希望在入狱前将自己的前半生阐述明白。

沈铭的手机忽然响起,打破了审讯室沉重的氛围,白若梅焦急地打电话过来,带着哭腔,“沈铭,我妈不见了。我找遍了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怎么办啊?她手机也关机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先别急,我马上过去。”沈铭安慰道,挂断电话,怒不可歇,一把拽过阮竹,阮竹上半身猛地被带了过去,失衡地撞在桌子上,但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破涕而笑,一双赤红的眼睛挑衅地看着沈铭,嗤笑道:“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