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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颜也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既然你言尽于此,那我就有几件事想问问原告方律师了。”付贵平乘势反击,“抛开其他照片不谈,单论第一张,你怎么能证明我方当事人在殴打被害人。其次,这些照片对我方辩护人的影响极其恶劣,某种程度上已经损害了我方当事人的名誉肖像权,我不禁怀疑拍摄者的动机是否合理,如果这些照片是恶意嫁祸,我完全有权利反诉!!!”
付贵平的一番言论不无道理,赢得身后旁听席的一片喝彩。
纵使对方咄咄逼人,时明蔚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相反,原告苏翰一直如坐针毡,眼神飘忽不定,额头冷汗密布。
“原告方申请传唤证人陈诗琪。”时明蔚说道。
陈诗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法庭,女孩的表情淡然,嘴角甚至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轮到我表演了。
许可颜颇为好奇地打量眼前所谓的证人,究竟是谁煞费苦心地布局陷害自己。
“陈小姐,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时明蔚问道。
“是的。”陈诗琪点点头,出奇的淡定。
“能给我们讲讲这些照片的由来吗?”
“上个月,爸爸给我买了一台相机,于是我开始学习摄影,学校附近的风景很好,我便到学校附近街拍,有一天我拍到了许可颜欺负同学的画面,我兴许多拍几张,交给警方,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整治这种现象。
后来,我一路跟踪她,拍下了很多关于她欺凌的证据。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我拍的照片,砸了我的相机,还扬言要弄死我,我害怕极了,她的爸爸有钱有势,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做了我。
于是我找我的朋友商量对策,她们带我去乡下躲了两天,兴许警方可以查清她的罪证,谁曾想竟然无罪释放了她。我们几个太害怕了,只能选择报警。”陈诗琪一如既往地复述当日的情景,这段说辞她早已熟稔于心,说完后,佯装害怕地看了一眼许可颜。
许可颜只觉莫名其妙,她是怎么编出这么离奇扯淡的故事情节的?
“你确定你所言属实?法庭上作伪证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审判长郑重提醒道,这个女孩年龄不大,却语出惊人,如果事实和她所言不符,则不仅是在抹黑警察,更是在玷污法律。
“句句属实,皆有证可查。”陈诗琪笃定道。
“我申请盘问原告方证人!”付贵平厉声道。
“批准。”审判长从事法律行业数十年,明显也看出了端倪。
“既然你所说的数码相机已经被我的当事人砸毁,那破损的零件是否有所保留呢?”付贵平询问道。
陈诗琪一时语塞,本以为他会询问相机存储卡,没想到竟是相机残骸。
就在此时,旁听席走出一个高挑男子,手里拿着物证袋,正是警方代表赵熠辉,他将物证袋递给付贵平,里面是一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黑色数码相机。
几个人传递着查看物证并核实结果,确实是一个八成新的日式索尼数码相机,已然没有修复的可能。
传讯完毕后,继续交由警方保管,赵熠辉走下法庭。
陈诗琪不禁松了口气,想必这个守财奴该死心了。
“你说我的当事人砸了你的相机,这么说,你们当晚发生过肢体冲突?”
“嗯,许可颜打伤了我们几个人,我大姐现在还挂着彩呢。”
“等等,相机可不是我砸的。”许可颜打断道,稍稍纠正她的话,“不过,为什么要砸你的相机,你心里没点数吗?”
陈诗琪白了她一眼,并没有正面作答。
“依被告所言,砸相机的另有其人,那么这个人是否目睹了现场呢?”面对模棱两可的证词,法官提出疑问。
众目睽睽之下,被告方证人登场,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此时的他,神情恍惚,目光涣散,犹如一根蔫吧的茄子,黄毛脚步拖沓地走上被告方证人的席位,他正是照片里的青年之一,夏小宇。
“夏小宇,林子坤呢?”许可颜满心欢喜,他们几个人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打苏浅月。
面对许可颜清秀的面容,夏小雨略表歉意地摇了摇头。
许可颜的表情顿了顿,平复一下情绪,确实不应该那么激动。
“请被告方证人复述一下当晚的情景,你们到底有没有殴打被害人?”法官质问道。
“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路途中,我们看见了苏浅月和几个女生在一起,后来,我们就和对方产生了冲突,打起来了,打架时,对方有人在拍照,我们一时冲动,砸了对方的相机。”夏小宇陈述道,犹如一个机器人在毫无感情地播放一段音频。
不得不说,他的回答很圆滑,既还原了事实又避开了所有疑点。
许可颜深感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往日嬉皮笑脸的夏小宇吗?
“你们双方为何产生冲突呢?”法官继续提问。
“许可颜突然冲上去打人,我们也不明所以,但已经打起来了,只能上场帮忙。”
“夏小宇,你在说什么?你特码脑袋被驴踢了?!”许可颜匪夷所思,忍不住爆粗口。
“被告注意你的言辞!”法官厉声提醒道。
“艹。”许可颜怒火中烧,胸口都快气炸了。
毫无疑问,现在的局势对许可颜非常不利,自己的证人莫名其妙被策反,另外两个证人也杳无音讯。
此时此刻,一种孤独且绝望感涌上心头,看着墙壁挂着的法徽,视线渐渐模糊,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许云端端坐在座位上,神情凝重,脸色铁青。
他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把女儿捞出来。
许可颜呆滞地站在原地,想起了天堂的妈妈,如果妈妈还在,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思绪万千,无力地蹲在地上,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潸然落下,抽泣声此起彼伏,素净的衣袖被泪水粘湿。
哭泣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且真实的抒情方式,面对伤心欲绝的女孩,纵使铁面无私的法官也动了恻隐之心,被告人的情绪已然崩溃,无法继续接受审讯,敲了敲法槌,宣布休庭半小时。
许云端和付贵平连忙上前安慰许可颜,许可颜伤心欲绝地痛哭着,眼睛又红又肿。
许云端从未见过女儿如此伤心,手上沾满女儿的泪水,感觉心都快碎了,将瘫软的女儿揽进怀里,任她在自己怀里放声痛哭,轻抚她柔顺的发丝,温柔且耐心地哄着女儿,就像小时候躺在自己怀里听故事一样。
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啊!
沈铭气喘吁吁地跑到法院门口,看着泣不成声的许可颜,握紧拳头,闷声砸在墙上,任何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