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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机会很难得啊。”
“什么机会？”
“近距离观测胡秃鹫的机会。”
“原来清姐你还是个动物爱好者。”
“主要是因为在这种地方，动物很少见，像是胡兀鹫就更少见了。平时它们不是在天上就是在山沟里，。”王玄清曲腿盘坐，“你也坐下来看吧，反正不急着回去。”
林旭只好跟着盘坐。
王玄清一边看一边介绍道：“在三十年前，胡兀鹫是一级保护动物，食物匮乏，几乎已经灭绝，后来因为一号工地初步建成之后，它们的数量才渐渐多了起来。”
“工地开工还能增加保护动物的数量？”林旭想不通这前后逻辑。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吧？”王玄清继续说道，“因为食堂会把处理过的牛羊猪骨头，丢到附近的山沟里，这些骨头最终变成了胡秃鹫的食物。有了充足的食物，它们的数量自然会增多，后来骨头不够它们吃了，它们开始吃腐肉，食堂那些变质过期的肉类就会变成了它们的美餐。因为这一带能轻松找到食物，它们于是把这里当成了主要居住区。”
“这胡兀鹫不会自己捕猎，只会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
“对，就是一种笨鸟。以前只会吃动物的骨头，那些骨头其他野兽都咬不碎，它也咬不碎，它都是直接生吞。”
林旭观察树下那些胡兀鹫，它们把肉块叼起来，也不管里边有没有骨头，直接一口闷吞进去——能够看到肉块通过喉管膨胀蠕动的形态。
此情此景，却让他想起了自己住院的母亲。
要是母亲的食道没有长肿瘤，吃东西可以像胡兀鹫吞食生肉一样畅快，那该多好。
“小林，你怎么了怎么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王玄清把手伸到林旭的眼前，快速摆了摆。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种动物很特别。”
“哼，不想说就算了。”王玄清在林旭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不到三分钟，那堆生肉就被胡兀鹫吃个精光，连骨头都不剩。
它们一同飞走了。
林旭和王玄清从帐篷里出来。王玄清随手拉动一根绳子，帐篷就自动卷成一个圆形，只用两根手指就可以轻松拿住。
王玄清笑道：“你想想看，要是有人杀了，尸体丢到山沟里，不到一天就会被胡兀鹫给发现，然后全部吃进肚子里。没有尸体的话，就算是刑警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这种地方是最理想的谋杀现场。”
“清姐，你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种恐怖的事情？”
“恐怖吗？”王玄清脸色一变，“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你初来乍到，很多内情并不了解。我断断续续来这边有两年多了，每年都有人失踪，有些能找到尸体，有些直到现在也不知所踪。那些找不到的，十有八九是遇害了。营地里还好说，但在户外，很多地方没监控，也没目击者，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会变成失踪名单的一个数字。”
“清姐，地府冒险……你还没玩够吗？”
“小林，我刚才说的一番话是认真的。”王玄清把手里的帐篷交给林旭，“我不是故意吓唬你，只是希望你明白，人心险恶，切勿掉以轻心。”
“清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收到风声，前天早上在清水镇的一号公寓，不是发生了袭击事件吗？你当时也在其中吧？听说你还和同伴躲在防空洞里才躲过一劫。”
“是有这回事。”
“那些袭击者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但我多少知道一点内幕。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
“他们属于一个极端反社会组织，好像叫做——黑沼，是龙脉联盟的余党。他们非常痛恨天宫计划，理由很有意思，认为一号工程的推进导致他们失业，让他们活不下去，所以他们处心积虑要破坏天宫计划。营地的守卫森严，他们就假扮游客潜入清水镇，对来清水镇训练的新人下手。”
“你知道得这么详细？”林旭大为惊奇，因为这些情报恐怕连华凌都不晓得。
“当然，因为在工程队所属的建筑内发生人身安全事件，我也是有权过问的。”
“那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出名了啊。”
“出名？”
“黑沼的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会知道拿到第一名的名单，你，还有那个女同事的名字被他们知道，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上一次任务没完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会追杀你们。”
“我住在营地里，在工地干活，他们怎么追杀我？”
“别小看他们的力量，他们的人有可能潜入营地，也可能买通营地内部的人……几个营地加起来将近五千人，安保系统不可能随时监视每个人。所以你只能多加小心才能保护自己。”
“清姐，谢谢你的提醒。”林旭越听心头越寒，自己才进入实习期没两天，脚跟都没站稳，居然有人要追杀自己……这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谢倒不用。”王玄清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年轻，人也挺不错的，要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稀里糊涂遇害了，那多可惜啊。不过我也只能口头提醒你几句，以后还得靠你自己小心。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因为，下次过来，我还想找你给我当保镖。”
“清姐，你觉得我像个称职的保镖吗？”
“不像。”
“对啊，我完全没有保镖的气势，也没学过武功什么的，感觉自己完全不够格。”
“那有什么关系，练过功夫、会武术、身手好的警卫多的是，可我不喜欢他们跟着我，太别扭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新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林旭觉得王玄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醉意，然而，他们刚才吃烤肉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喝过酒。
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出现在两人眼前。
司机特地倒车，等靠近两人后，把后备箱打开。
不用王玄清和林旭两人动手，司机下车将烧烤用具和其他装备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关上后备箱盖。
司机重新坐上驾驶座，问坐在后排的王玄清：“王监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把小林送回营地，然后送我去星营。”
“清姐，下午……”林旭疑问。
“下午我要去开会，有个临时会议，刚刚收到的通知。”王玄清抖了抖手机，“哎，真烦，我明明都放假了，又叫我回去开会。这就是公职最不好的地方，叫你开会是不能拒绝的。会议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