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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紧闭，光线照射不进来，于是屋子里的摆设全被蒙上一层昏暗，只有夏惊瑭站的靠近外面，窗外透进来的不多的阳光划过她脸颊。
屋子里太过沉寂，一呼一吸都变得悠长起来。昏暗中，好似有复杂的眼神落在夏惊瑭身上许久。
终于，黑袍抖动，浮起细微的灰尘。
阁主站起来，缓慢行走到夏惊瑭面前。
他这一走，身体便一步步被微弱的光笼罩侵蚀，最终露出个颀长的身影。
与所有人满脸横肉刀疤狰狞的想象不符，杀手阁的阁主瞧起来竟然像个好脾气的年轻官员，柔顺乌黑长发，通透琉璃似的丹凤眼，满身书卷气。
他走到夏惊瑭面前，狭长而温润的凤眼望了她一会，温声询问：“凛冬，任务完成得如何？”
“人杀了。”夏惊瑭一如既往地回。
阁主当然知道她从不失手，因而问的是另一个，“摄政王那如何？”
夏惊瑭回想起摄政王都承认她成功了，信誓旦旦：“没有问题。”
阁主亲手将夏惊瑭养大，也亲眼见证着她在剑法和身手上绝顶的天赋，私心里认为夏惊瑭便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他甚至没想过夏惊瑭会失败。
因而没多想，便微微弯着淡粉的唇，赞许道：“我早知你天赋异禀，摄政王定然是你的囊中之物。”
夏惊瑭倒是有个没弄懂的疑惑：“为何要我去魅惑他，直接杀了不好吗？”
阁主没忍住似的，琉璃似的眼珠酝酿出笑意，因为养尊处优而过分白皙的手指了指夏惊瑭，无可奈何极了：“你呀你，摄政王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他细致解释：“当朝太后是他亲母，天子不过十岁，他掌管着大半实权，身份至尊。直接杀了他，不仅要被无数人讨伐，还要背上为祸天下的罪名。”
“凛冬，有些时候，不能太直白了。要藏一藏你身上的锋芒，学会迂回……”阁主像个耐心的老父亲，给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儿灌输道理。
可是，夏惊瑭不喜欢这样的迂回，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想杀他？”
阁主脸上的笑猛地掉了下去，像是被揭开了虚伪表象的面纱。
尘封许久的痛楚被雪亮的锋刃一把挑开，过往的艰涩和屈辱张牙舞爪，密密麻麻浸满毒汁。
隔着窗棂透进来的光十分浅淡，空中的细小灰尘颗粒在光里慢慢翻转。
夏惊瑭与他对视，眼眸依旧清亮得一丝杂质也无。
“没错，我就是要杀他。”
他突然拾起了微笑，细白的手轻轻抚了抚夏惊瑭的肩，深邃的目光望着她：“而你，便是我要用的那把刀。”
阁主转身道：“让你魅惑他，只是第一步。”
“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和摄政王成亲。我会在太后那边想办法，从外界施加压力；摄政王这边，我也会给你找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他忽然回头，瞧起来俊俏又柔和的脸庞上，带着与面相极为不符的狠意。
他轻轻弯了下唇：“我最厉害的小凛冬。”
……
夏惊瑭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竹春正站在秋千上荡，手上还拿着一包刚买来的蜜饯梅子。
夏惊瑭一过去，便被喂了一颗。
小师妹每回进出都没什么表情，竹春好奇地压低了声音问：“阁主……说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