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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我希望你们能听我说。”
三人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最终阿尔法选择相信任弋,“我今天感受到的奇迹比我当修士这么多年还要更多,我不介意接受一些更惊人的东西……”
“很好,我先来说结论,你们都是实验室的人造人,而且很有可能和那些奴隶来自同一批实验。”
“等等,人造人是什么……”
“先别问问题,我从头开始给你讲起。”
任弋将自己读取的记忆向他们脑海中传输,其中包含人类的正常繁殖过程,以及婴幼儿是如何成长为成年人的各种知识。
“创造新生命并不是神明的权利,相反,这权利就在你们手中,正常的人类都应该拥有为自己增添后代的能力。”
“为什么我说你们是人造人呢,因为你们统一都没有从幼儿到儿童的这段记忆,那些被放逐到地狱的奴隶也没有!”
任弋又给他们传递了一部分来自枢纽城儿童的记忆,其中有着孩子们的样貌与笑容,那稚嫩的声音让三名修士感到十分陌生。
“那些就是儿童,他们还在成长,有朝一日也会成长为成年人,只不过他们和你们不同,从始至终都只是地狱居民,肮脏而渺小。”
“我们被神创造出来是有意义的,是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向世界播撒平等的荣光……”
安吉拉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所接触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存在着一些与事实不符的漏洞。
“你们所说的平等与荣光早在最开始就已经实现了,是你们的至高之神亲自搅乱了这一切……”
任弋用不洁之泉捏出一个浑圆的球体,让它漂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地狱在被伊甸笼罩之前,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美景,那里有着自然生长的植物,有着大量的动物与人民在其上生活。”
“很可惜,我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才能摧毁这美好的一切,但铸就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毋庸置疑,那至高之神就是那场灾难的最大受益者……”
任弋看到那阿尔法眼中涌现出了不一样的光辉,就好像他找到了全新的信仰,目光烁烁地盯着任弋的面孔。
“真正的创世之神也被祂污名化,变成了一个卑劣的背叛者形象,彻底沦为众人的笑柄,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死去……”
“现在的我,不过是追寻伟大造物主的一缕火苗,我想真正将平等给予这个畸形的世界,哪怕是将它毁灭一次也在所不惜。”
任弋看着那三名修士,向阿尔法伸出了右手:“加入我们,成为真正拥护平等的卫道士。”
阿尔法毫不犹豫地与任弋握在一起,他有力的手掌中满载激动的情绪。
“我在三年前就发现自己对莫代尔有着特殊的情感,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我在执行任务的间隙查阅了一本禁书,才知道了那些被隐瞒的真相……”
他丝毫没有保留地对任弋诉说着自己的事情,如同一个狂热的皈依者:“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人,直到现在……”
他的眼泪汩汩而下,声音也随之有些哽咽,“我愿意为真正的神明传播真相,让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知道这一切!”
“朋友,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许多人其实是知道真相的,你的长官、监察你们行动的秘密组织、运送奴隶到地狱的执行者……”
“这些人已经被至高之神影响的太深,以至于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甚至认为它们是影响自己判断的幻象。”
“这样的愚忠之人是无法与之交流的,他们只愿意相信至高之神种在他们脑海中的东西……”
阿尔法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我们还可以将真相公布于地狱之中,这样,那些居民就能摆脱束缚他们的枷锁了!”
“摆脱枷锁需要相应的力量,如果你让一个拥有家庭的人知道了这一切,就算他愿意相信你,追随你,但他还要面临比他强大数百倍的伊甸军队……”
“当他的家庭受到威胁时,甚至还有可能屈服于强权,将你置于危险中,人性从来都是自私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在你与他们交流这一切之前,先把他们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就行……”
任弋伸出手指,在阿尔法那看起来是衣物的白色薄膜上轻轻一划,一截由骨头构成的血肉怪物从他的胸口攀爬而出。
阿尔法的眼神顿时有些颤抖,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态,自己的一切都和修士乃至人类再无关系。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可以选择就这么活着,我答应了莫代尔要放你们三个人自由,因此你们可以随意活动,彼此相爱。”
任弋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来,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但如果你们想要追随我的脚步,就必须有成为怪物的心理准备。”
“到时候你们面临的绝不是布道这类简单的事情,将会有成千上万的杀戮等待着你们……”
任弋操控着科林,摆出一个双手平摊的姿势,向后倒去,融入不洁之泉的潭水之中。
寂静的洞穴内只剩下了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精彩的布道,这样下去你很有可能收获自己的第一个信徒,”玛门的声音响起,将任弋的意识强行拖拽回了深渊之中,“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来完成。”
“哈,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的布道水平确实不错!”
任弋看着面前那似乎又多了几个分支的玛门,它血红色的眼眸全部都盯着任弋的身体,让任弋隐约感觉到有些紧张。
“伙计,你刚才有说过,你的梦想是赋予这个世界平等,对吧?”
“没错,作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这是我的职责。”
玛门的眼眸中顿时闪烁起了诡异的光芒,任弋感觉自己脑海中停滞许久的血色风暴再次开始了涌动。
“你的愿望很好,但方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