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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谁也没管摔倒不摔倒、感冒不感冒的事了,满天的雪花在两人之间飞舞,连带着他们都染成了白色。他们的笑闹声传遍了院子,竟像两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很多年以前,郁暖暖不敢结婚,傅景琛也没有结婚的意愿。两人结婚以后,郁暖暖才知道婚姻生活不如自己原来想的那么艰难。两人偶尔拌嘴、偶尔吵架,又和好,日子就像溪流里的水,在哗啦啦的往前流动。冰雪融化,春暖花开,郁暖暖的肚子也仿佛嗅到了暖意,越来越大,像一个巨大的锅扣在腹部上,让她看不到自己的脚。“到底什么时候生啊?”
郁暖暖扶着肚子,很是忧伤。最近她的脚浮肿了,鞋子都换了好几波了,脚上的这双,还是昨天刚买的,比她平时穿的大了好几个码。陆依琳安慰道,“快了!快了!再坚持坚持,只有三周了。”
“那好吧,我再坚持坚持。”
郁暖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除了坚持,她现在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怀孕前期,吐了一个多月,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孕中期倒是还好,这会儿快要进孕晚期了,她的脚又开始肿了。而且,因为怕孩子们脐带绕颈,她不敢乱摸肚子,可又控制不住地想摸。这往后还有什么变化,她真的不知道。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历经了多个变化,这身体就不像是自己的了,随时跟着孩子跑。傅景琛知道她最近不舒服,睡觉也睡不好,可又帮不了她,只能跟着安慰。“是啊,只有三周了,你就再熬一熬,生完这两个,我们再也不生了。”
“难不成你还想生?”
郁暖暖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好,脾气自然见长,眼睛朝着傅景琛一瞪,他立刻蔫了。“不生了!肯定不生了!”
傅景琛立即做发誓状。“我也没说要生,我就是安慰安慰你,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回去任你打任你罚,好不好?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该心疼了。”
郁暖暖产检了多次,陆依琳对傅景琛这做小伏低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检查完了就赶紧走吧,别在我这里撒狗粮了,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呢。”
郁暖暖再次白了傅景琛一眼,被他扶着出了门。陆依琳看着他们两人一同出去,眼里露出一丝羡慕,不禁又有些出神。如果郁维新对她也能这么百依百顺,那她做什么也甘愿的,只是郁维新对她……摇了摇头,陆依琳也不愿意再多想,又回到了眼前的电脑上。走廊上,挺着肚子的孕妇来来往往,可都没有哪一个的肚子有郁暖暖的大。郁暖暖越看越不舒服,忍不住又数落了一遍傅景琛。“都怪你,我肚子才变得那么大,要是你只塞了一个进去,我至于这样吗?”
后面那句话,她把声音低了又低。明知道这事傅景琛控制不了,她现在难受,还是想把他先骂一顿,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怀孕,不会一下子怀两个,更加不会这么难受……越想还越委屈,眼泪不听使唤的就落了下来,吓了傅景琛一大跳。“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以后不生了,都不生了,好不好?我知道你辛苦了,你难受的话,打我行了不行?”
郁暖暖抹着眼泪道,“哼,打你有什么用?打你,我也不能将宝宝塞到你肚子里啊!”
傅景琛:“……”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这个事情,他也解决不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把孩子们都塞到自己的肚子里来,这样的话,受苦的就不会是她了。“对不起,暖暖,是我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们都不生了,好不好?”
郁暖暖也连连点头,“嗯嗯,不生了,我再也不生了。”
孕妇的眼泪说来就来,她也不是想哭,只是想到身体难受,想到孕期出现的种种事情,她不自觉的就会想,到底是为什么她要来受这个罪?可是,每每看到傅景琛如此的体贴,孩子们又从不在她肚子里闹腾,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矛盾的两种情绪不断地交替出现,生理和心理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让郁暖暖自己也手足无措。这些哪怕她在书上都看到过,可自己亲身体验一遍,才惊觉为人母的不易。也幸好,傅景琛一直陪着她、哄着她,由着她闹。“景琛,谢谢你。”
郁暖暖擦干了眼泪,又对着傅景琛郑重地开口,吓得傅景琛一阵惊悚。“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我跟你说谢谢啊!”
郁暖暖说得理所当然。傅景琛却道:“我不需要你跟我说谢谢,你受苦,我劳累是应该的,你心里舒坦就好了。”
郁暖暖心里又不舒服了,“哼,我有那么不讲道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个不讲道理的人?我跟你说谢谢都不行了?”
“……”傅景琛顿了一秒,顺着她的话,哄道,“行行行!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也是这个意思,只要你舒坦,我就开心了。我的暖暖是最讲道理的人了。”
“哼哼。”
郁暖暖从鼻头里发出两声,刚扭头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影单薄、面色憔悴的女人,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步子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摔倒,肚子竟然也微微隆了起来。是许久不见的方云澜!郁暖暖几乎是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傅景琛也握住了她的手。“要打招呼吗?”
方云澜联合王辉、陈瑶一起设计傅景琛的事,郁暖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后来,她才知道,方云澜为了抵抗傅景琛,把自己献给了王辉当情人。王辉有家室,苦无儿子,包养方云澜,大概率也是想让她生个儿子,应该就是肚子里的那一个吧。只是,那一个一定是儿子吗?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郁暖暖摇了摇头,“不了,我们走吧。”
方云澜选择的路要她自己走完,她如今和她除了血缘上的那一层关系,什么也没有,她也不愿意再去多生事端。傅景琛大抵能猜出她的心思,点了点头,扶着郁暖暖一起往外走了去。经过方云澜时,郁暖暖忍不住看过去了一眼,四目相对,她竟也想不出半点话来。反而是方云澜的目光里似是淬了毒的刀子,戳得郁暖暖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