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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季长生的第二封家书又到了,当初,他答应萧玉每天都写一封信回临安,可彼此都知道那不过是玩笑话,与北辽打起仗来,哪儿那么容易就能常常写信,两封信只隔了几日,已然很难得。
萧玉展开信纸,看长生遒劲有力的钢笔字,信中,长生大大发作了一通,怪她只收信不回信,对孤军在外、九死一生的镇北将军没有分毫牵挂之心,可见“女人心,海底针”,让人不得不想起那句“浪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萧玉心想,还说不写过火儿的话,难道这样的话还不过火儿?只差光明正大昭告天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不寻常了,让人知道了,不是要她的命吗?
这不过是杞人忧天,季长生是谁,季元候最疼爱的儿子,大盛王朝铁板钉钉的大将军接班人,将来将军府的主人,谁敢猜疑他?谁敢偷偷拆阅他的信?便是拆了,儿子和小娘撒几句娇,又有谁敢说出不是来?
季长生平日里本就像个的小痞子,他能说出这种吊儿郎当的话来,不见得有多稀奇。
萧玉抚摸信纸上每一个字,眼前浮现的,却是季长生一身戎装、抬眼向他看来的模样,仿佛隔着信纸,还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薰味儿。
“还真是个小冤家。”她叹了口气,将这封信和上一封收在一起。
连翘在旁边儿给主子磨墨,鼓起勇气问:“公主,你要给大公子回信么?”
萧玉摇摇头,说:“不急,反正能写的无非就是些场面话,晚点儿写也一样。小桃,你问过了,北边儿战事如何?”
旁边的小桃道:“春华听大将军和五小娘说,小公子初战大获全胜,斩杀了不少北辽军,听大将军的语气,似乎很高兴。”
萧玉心下稍安,无论如何,只要长生不受伤,那她就谢天谢地了。
小桃看她的脸色,小心道:“还有就是大将军今日向陛下请了旨,让昭阳公主先到将军府住段日子,等公子回来好完婚……”
萧玉听了,冷冷一笑,嘲弄道:“看他这样子,一点儿脸都不要了,谁家姑娘愿意还没出阁就到人府上住?还陛下下旨,怎么不说是去抢?人来了之后,要住哪?”
小桃道:“听说,大将军点了五小娘安排,五小娘高兴的不得了,大张旗鼓的正差人收拾院子呢!”
五小娘当然要高兴,昭阳公主是谁,当朝陛下的的独女、季长生的未过门的媳妇儿,季元候把人放在她那儿,意味着什么还用人说?
五小娘本就出自临安城的豪门世家,很受季元候喜欢,又惯于隐忍谄媚,如今管着季元候的银钱,连清水镇季家老宅的矿石,按规矩抽给季元候私人的三成银钱,都由五小娘运转对接,如今再和当朝公主打好关系,将来还不顺风顺水?
昭阳本就是萧玉的侄女,她对昭阳只有爱意,没有敌意,但一想到季长生从北地回来,就要同她成亲,就忍不住想,长生还是不回临安的好,在外打仗建功立业,这样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了。
可眼下,火烧眉毛的事儿,是长生同父异母的弟弟,季北珩。
他居然没留意,将军府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物,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季北珩已将她的一切掌握的如此透彻,真可以说,只须动动手指,就能借季元候的力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俗话说,债多不压身,知道季北珩拿捏的她的软处不止一点儿两点儿之后,萧玉反倒没那么害怕,既然季北珩过去什么都没说,那将来,也不会无缘无故将她推出去,季北珩想同她“合作”,至于,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
萧玉写了一个时辰的《道德经》清心,果然将浮躁的神思平复不少,放下笔,去吃养胎的药,其味苦涩,难以下咽,可她还是沉着脸将一小碗黑漆漆的药喝光了,尔后连忙用蜜饯消解苦味儿。
这时,清水镇的两处矿地已经开采处理不少矿石,由于这是皇室的生意,进程不可谓不顺利,不日就能有滚滚钱财流来,萧玉心情也不错,因此当工部侍郎赵真请她去吃酒庆功,她没拒绝。
庆功宴摆在临安城最好的铺子,场面热闹极了,萧玉在,众人都很拘束,只因出来做生意的,都是男人,一眼望过去,哪儿有女人的身影?有她在,旁人还吃不吃酒、开不开荤笑话了?
萧玉哪儿能不知道这些,露了个面,就去了楼上的包厢。
赵真就在那儿等着她,只是,只有赵真,旁人都不在。
萧玉有点儿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让连翘伺候着解下皮裘大氅,在上手坐了,看这愣头青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赵真年轻俊秀,在官场和生意场上也很有手段,比他父亲赵怀,只能用“青出于蓝”四个字来形容,萧玉对他青眼有加,认为此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赵真对她当然是好一通奉承,直把萧玉说成了菩萨下凡,又问一句大公子当初在天方山受埋伏,罪魁祸首可找出来了?
听说大公子带兵北上与辽军交战,想来,手臂受的伤,如今也无大恙了,他这些天战战兢兢,和将军府递了无数拜帖,也没得到回音……
萧玉没吃酒,只拿着一个小小的酒盅,转来转去,一边儿听赵真说这些前言不搭后语、混乱没有逻辑的废话,听的烦了,还径自让连翘布菜来吃,吃了些凉菜,觉得味道很好,听着赵真的啰嗦,也没那么烦了。
赵真见状,连忙讪讪地住了口。
“公主,你喜欢吃这个,我让铺子里的伙计每天做一份儿,送到你府上?”
萧玉撂下筷子,问:“你找我来,不止为庆功吧?”
赵真脸一红,局促地看一眼连翘,欲言又止。
萧玉摆摆手,让连翘出去。
等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赵真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清水镇一见,赵真对长公主魂牵梦绕,再难相忘,故请长公主来此一叙,只求告知赵真心意。”
他说这话,可以说冒天下之大不韪,倘让季元候知道了,一定会摘下他的脑袋,可赵真不仅是官场的人,更是生意人,最会揣摩的就是人的心思。
早在清水镇,他就看出萧玉不是会将这等事说与人知的人,再来,皇室和季元候素来和关系不睦,萧玉难道不想报复季元候?
他不信。
赵真眼睛毒得很,要他说,萧玉在外头,一定也没闲着,或许,在清水镇,她就已然和旁人有了勾连,否则当时又怎么会那般春意盎然?
赵真也正是在那时候迷上萧玉的,他觉得,那些天,萧玉宛如一朵盛放着的花儿,招惹莺莺燕燕,来吃她的蜜。
赵真觉得,自己不是没有机会,萧玉,对他是有好感的。
萧玉正要婉拒他的“好意”,不过心思一转,赵真的父亲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在朝堂还是有些势力的,遂也不好直接得罪,于是若有所思道:“你的心意,本宫知道了。不过,我看这话,你还是当心点说,要不,对你,对我,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