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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羊肉都不喊老子?”
和门外的漫天风雪一起卷进屋里的,是萧玉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季元候。
和乐融融的气氛瞬时让他搅了个无影无踪,萧玉撂下筷子,想说几句场面话来应付他,可嘴里干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冷淡,只好望着季元候,勉强扯出一个笑,也不知皮笑了,肉笑没笑。
季元候大跨几步,到桌边坐了。
副将秦川身板儿挺拔地站在门口,威风凛赫,一把长剑斜挂在腰间,也不知是在吓唬谁。
季元候一来,小桃和连翘二人当然不敢再和主子一张桌子吃饭,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收拾碗筷,伺候季元候吃暖锅子。
季元候和他们公主可不一样,最好吃肉,一顿没吃到,动辄横眉竖目,吓得旁边儿人直哆嗦。
连翘将碗筷收拾了,不敢留在这儿碍季元候的眼,唯恐季元候再骂他一回“臭气熏天的阉人”,低着头,打门口离秦川最远的地方蹭出去,到膳食房找大厨再送点肉来。
季元候不请自来,扰了旁人清净,还一点儿都不自知,心情很好地夹大铜锅里煮的正好的大块儿羊肉,大啖之余,不忘道:“还是你有钱,请的大厨弄个暖锅味儿都这么香。我看,我往后还是得多来你这,能跟着你吃吃肉、享享福,多好。”
萧玉用手帕按了按嘴角,遮住因羊肉膻气造成的反胃呕吐欲望,“你别开我玩笑了。”
季元候呼噜呼噜一通吃嚼,或许在别人眼中,能看出几分豪气,可在萧玉看来,实在恶心的不得了,让她一点儿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
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怎么吃起东西这样没有风度。
“对了,上回,白郎中来给你诊脉,”季元候仰头喝了半碗汤,放下碗,问,“我让他给你看看,你怎么还怀不上,看了吗?”
萧玉垂着眼,说:“……看了,他说,我体内阴阳二气冲撞,又诸事繁杂,思虑过度,不好怀。”
季元候脸色一暗:“阴阳二气冲撞,我看你就是上了年纪,老蚌生不出珠来!”
此话一出,萧玉藏在桌子底下的手都掐出血来了,唯有如此,她才能忍住将桌子掀翻的冲动,季元候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他比谁都清楚,再生气,都不过是和自己个儿过不去,季元候不疼不痒。
见萧玉脸色不大好,季元候也没把话说下去,若无其事往大铜锅里下菜。
“长生,”萧玉须得说点儿什么,方能让几乎要涌出来的怒气不灼伤自己,“长生在外头,吃得到暖锅子吗?”
季元候一贯知道她和儿子亲近,对她问起长生的事儿也并不吃惊,“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享受,他是出去是打仗,不是去游山玩水,吃个屁暖锅,有窝头啃就不错了。我告诉你,不要拿你老娘们儿的眼光去看我的儿子。他是去打仗,去杀人,不吃苦,怎么把那些打家劫舍、杀人无数的北辽军打趴下?!”
萧玉这下儿,彻彻底底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呕吐感在她体内翻搅,原先吃下去的羊肉,在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虎口,不管多想吐,都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以季元候的阅历,一定能看出她怀了孕。
她如今还不知道季北珩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能大意。
季元候的每句话,都让她觉得烦躁,比过去任何一回都严重,是因为关系到长生,还是因为这会儿她有了身子?
萧玉不知道,可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她都不能把这烦躁不收敛地表露出来。
她此时更厌恶季北珩,假使季北珩没从她的废纸堆里,翻出那些撕碎的那封信,这会儿她大可当着季元候的面儿酣畅淋漓地吐一回,那样,她不信季元候还会待在这儿恶心他。
吃过暖锅子,季元候还不肯走,威风八面地摊开手,让小桃给他解衣裳的扣子,明明白白今晚是要在萧玉这儿住下来了。
萧玉心觉不妙,他要是真的住下来,且不说别的,就是她胃里的难受劲儿就够她吃一壶的,一回两回能掐手上的肉,十回八回下来,她还能忍得住吗?就算忍得住,那她的手还能要吗?
季元候对此一无所知,让小桃伺候着捶腿揉腿,。
他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玩儿一个紫砂茶壶,心不在焉道:“清水镇发现了两处矿藏,这下你们皇室可发了大财!”
萧玉道:“皇室发财,难道你没跟着吃些好处,也不知是谁的吃相太过难看!”
季元候看他一眼,摇头道:“你这张嘴,说话忒刻薄,我看,你也和老五学学如何说喜庆话儿,这对你没坏处。”
“我活得好好的,没道理去和别人学,你不爱听我说话,那我也乐得清静——你回罢,五小娘正等着你呢。”
她说的是真心话,季元候能走,也不用她勉强自己在这儿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对谁都只有好处,可季元候却自以为是的觉得她正在说反话,玩欲拒还迎、欲擒故纵那一套。
“老五和你的侄女儿正说话呢,我才懒得去听她们娘儿们的私房话。如今,长生都要娶妻生子,延绵子孙,你年岁也不小了,再没个孩子,等将来长生的儿子抱着你的腿喊六奶奶的时候,怕你都没脸面答应!萧大公主,我这可是体谅你,不能只吃药调养,最要紧的,还是得靠你男人!”
萧玉咬着牙,忍气吞声,任他说再多不中听的糟心话,都不能往心里去,气大伤身,不过过眼云烟,任他东南西北风,爱往哪儿吹就往哪儿吹,她不会永远都受这样的气。
她心中翻滚着灼热的业火,又不得不用理智强压下去,身体还很不舒服,可以说,整个人绷得宛如一把拉开的硬弓,稍有不慎,就要断开来。
萧玉脸色煞白,在灯光下,看不出一点血色,凭空生出几分幽怨的美。
季元候休息够了,翻身而起,一把抄起萧玉,将她抱在怀里,在小桃的目光下,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幔,将她抱到榻上,胡乱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