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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爹爹的意思？”顾意柔收敛起悲色，轻声问道。
“你今日去了长公主府可有收获？”顾文清转了个话题悠悠问道。
他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鹅蛋脸儿，柳眉杏眼，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若是在京城贵女圈也是个上等的宗妇人选，只可惜……
“爹爹，女儿在长公主府结识了几位姐妹，她们都待女儿极好。”顾意柔低眉敛目，柔声回道，“爹爹放心，女儿定会好好学的。”
“唔。”顾文清满意地点点头，幸而自己在苏州找了宫里头出来的教习嬷嬷整整教了她半年，才放心带她入京。看她这两日的表现，果然不错。
“柔儿，你日后可是要嫁入高门贵族做主母的，有些言行更要小心谨慎。”顾文清喝了一口茶说道，“婼婼的事你不要沾手，爹爹自有安排。”
“爹爹，女儿知晓了。”顾意柔蹲了蹲身，眼前浮现太子殿下高大英俊的身影，心里有些意动。
她沉住气，佯装无意地说道：“爹爹，今日女儿还遇到了太子殿下。”
“哦。”顾文清抬眼打量她，“他对你说了什么？”
“并没有。”顾意柔低下头，脸上带了些绯色，“殿下只是与表哥交谈了几句。”
顾文清想起刚刚宋时雨说的话来，他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将这事办的圆满些。
永安侯府，郑老夫人一听说婼婼落湖还没有醒的消息，立马逼着自己的儿子送她去顾家探望。
“母亲，时雨说了，二姑娘只是累了，等她醒了自会来看您，母亲不必着急。”宋怀仁小心扶住母亲的身子。
郑老夫人这才放下心坐回圈椅。她屏退婢女让儿子坐下。
“怀仁，你瞧着文清的意思是想把婼婼嫁给哪家公子？”她望着大儿子问道。
“母亲，这……儿子不知。”宋怀仁搓了搓手说道，“别人家的家事儿子怎会知道。”
“那时雨与婼婼？”郑老夫人屏住气缓缓问道。
“母亲，您这是多虑了，若是从前或许还有机会，要是时雨一定坚持，二姑娘纵然做不成他的正妻，给一个贵妾也不是不可能。”宋怀仁摇头说道，“可如今，她被人所救，与男人肌肤相亲，这……女子最重要的是名节，我们永安侯府可不能让她再进门。”
郑老夫人的脸皱成一团，她其实早就知道，从婼婼成为假千金的那一刻起，她与时雨注定不能成为夫妻，只是这娇软的小姑娘从小被她娇养着长大，她心里终是舍不得。
既然说破了，也是件好事，她也不用再牵肠挂肚，她最爱的孙儿总是要娶个对他有助力的正妻。
“那婼婼是被谁所救？”郑老夫人想通了后反而心里舒畅了很多。
“南潇。”宋怀仁挤出两个字。
郑老夫人的眼睛亮了亮，一瞬间，眼里的光又暗淡下去。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也不强求。”她叹了口气说道，“怀仁，你可要看好时雨，可别让他做傻事。”
“母亲，您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您要想想二姑娘若是没有来顾家，她这辈子能有现在这般安乐？”宋怀仁唯恐母亲想不开，忙不迭地宽她的心。
“至于时雨，他也不傻，权衡利弊，他定会知晓。”宋怀仁笑着说，“如今他正与太子殿下交好，我们永安侯府日后还要靠他支撑。”
“怀仁，你这般说，我懂，母亲不过是心疼婼婼罢了，就是身边的狗，养了两年也总是有些感情的，何况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郑老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母亲总是盼着她能过得好一点。”
“母亲的心思儿子都明白，只不过她总归是顾家的养女。”宋怀仁替她倒了一杯茶，“母亲，天气热，您可别愁坏了身子，儿子瞧着二姑娘也是个有福的。”
走出老太太的永德堂，宋怀仁松了口气，这包袱，他们永安侯府算是彻底放下了。顾云嫣只要不嫁入侯府什么都好说，真是天助永安侯府也。自己的儿子他自己知道，也不过是贪恋姑娘长得娇美罢了。
黄昏时分，忍冬在主院门口徘徊。
“你这是干什么？”管事张妈妈瞧着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张妈妈，不好了，二小姐醒了。”忍冬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要死了，姑娘醒了难道还不好。”张妈妈啐了她一口。
“您不知道，张妈妈，姑娘她，哎呀，我也说不上。”忍冬焦急地跺着脚说道，“不知老爷在不在，我一个人有些怕。”
“这个容易，我替你禀报。”张妈妈见她这副样子，心里道小丫头们就是没有见过世面，一点点事就慌里慌张的。
忍冬松了口气，姑娘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喂，你快进来，老爷有话问你。”一个小丫头跑出来直冲着忍冬招手。
忍冬定了定神，咬唇进了主院厅堂。
“二小姐醒了，你为何不好好伺候着？”顾文清的声音里带着些怒气。
“禀老爷。”忍冬麻利地跪下身，声音颤抖地说道，“二小姐醒了，可婢子看着有些怕。”
“她怎么样了？”顾文清有些狐疑地盯着这位从永安侯府跟过来的丫头。
“老爷，二小姐像是魔怔了，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直对着婢子嗤嗤笑，样子可吓人，婢子和她说话，她好似也听不到。”忍冬抖着身子，牙齿也开始打颤。
顾文清从圈椅上站起来，对着张妈妈说道：“快去请大小姐过来一起去海棠院。”
“你先回去，留二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真是太不像话。”他朝忍冬皱了皱眉，“嘴放严实点，不要一点点小事就咋咋呼呼，传出去让人笑话。”
忍冬应声退了下去。
“老爷，这……二小姐莫不是中邪了？”柳姨娘胆战心惊地问道。
顾文清一记眼刀扫过去，越发觉得如今住在京中，没有一个能够妥善管理中馈的正妻真是失策，看来有必要续个弦。
等顾意柔赶到，两个人稍稍说了几句就匆匆进了海棠院。
“姑娘，姑娘，您别跑，当心摔倒。”一进院子就听到忍冬的大呼小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