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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又菡很害怕。
但是又很好奇。
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还是忍不住的挪动脚步，想要看看在那片半人高的草地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戚又菡接近了声音的来源。
还没有看到什么，戚又菡就更加清晰的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从喉咙口挤出来的、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就像将死之人抓着唯一的浮木在汹涌的大海中沉浮——垂死挣扎的声音都随着海浪的节奏起伏。
更让戚又菡感到奇怪的是，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旁边的草丛一直在以一种很规律的幅度摆动，就跟喝醉了酒摇摇摆摆的男人一样或者说，那是一个正在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
脑子里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想法将戚又菡吓了一跳。
此时此刻，戚又菡已经分不清自己心中是害怕更多一点还是好奇更多一点了，但总之，不管如何，她都想看看那是什么。直觉告诉她，那个东西会告诉她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虽然她不知道会是什么。
近了，越靠近，那颤抖的、微弱的声音便越清晰。
戚又菡小心翼翼的拨开眼前挡住视线的草丛，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
看清那是什么的一瞬间，戚又菡呼吸一顿，差点惊呼出声，幸亏她反应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那是什么？
只是一瞬间，戚又菡的脸就腾的红透了。她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害怕被不远处的两人发现。小心翼翼的放开扒着草丛的手，戚又菡慢慢的，慢慢的往后退。
直到距离够远，戚又菡才才敢撑起身子站起来，不敢呼吸，不敢回头，拔腿就跑！
什么白菜芹菜，她直接忘了个一干二净！
“呼呼呼呼——”
没命的跑回家里关上院门，再跑进里屋将门关上，戚又菡才想起来将身上的菜种放下，放下后又呆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后，她才又回过神来，浑浑噩噩的舀水洗了把还红着的脸，然后坐在了桌前。
脑海里，那两条白花花的肉还在互相纠缠、难舍难分，那如野兽般嘶哑难听的声音也还缭绕在耳边散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又菡才渐渐平息没有心理准备见到那种事情的羞耻心情，这会儿冷静下来，再回想起刚才那两人的脸，戚又菡就慢慢白了脸。
“王八蛋”
捂住脸沉默了好一会，戚又菡才咬牙切齿的骂出一句。
晚上，等李大壮又扛着一头几百斤重的野猪回来，戚又菡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做好饭菜等在院子里。
“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了，先去吃饭吧。”
李大壮累得浑身是汗，将野猪放在院子，朝她点了点头：“嗯。”
戚又菡给他端来一盆早就准备好的温水：“先洗个脸。”
吃饭的时候，两人谁都没说话，戚又菡的思绪就又不可避免的飘散开去，想起自己白天看到的那一幕。
虽然理性告诉她这件事很严肃，但是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娘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上这么红？”
李大壮担心的询问。
戚又菡回过神，面对李大壮担心的眼神，脸色却更红了：“没、没事，我没事。”
李大壮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但是他也没再说什么，贴心的给戚又菡夹了个菜：“多吃点，你太瘦了。”
戚又菡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谢谢。”
晚上，等戚又菡睡熟，李大壮又来到了老地方，一来就发问：“今日王妃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身前恭敬的半跪着的黑衣人沉默了一阵，才语气无波无澜的开口：“回王爷，王妃今日带了菜种准备去种菜，但是还没到田里就回来了。”
男人忍不住皱眉：“为何？”
“因为王妃在半路碰见村里一男一女在野外苟且，可能是吓到了，所以没再去种地，直接回来了。”
“”
安静的夜里，这一小块地方也死寂了一瞬。
好半晌，男人才语气自然的开口：“无妨，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们直接把那个男人废掉，不要污了王妃的眼。”
“是。”
村西某户人家，某个白天吃饱喝足，晚上便睡得格外香甜的男人，冷不丁在睡梦中打了个寒颤。
而不小心被污了眼的王妃，那天晚上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春梦，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是虚的。
戚又菡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先把自己看到的这件事瞒下来，等两个月后再跟巧秀说。毕竟现在还剩两个多月巧秀就要生了，现在跟她说这种事，戚又菡害怕坏了她的身子。
没错，昨日戚又菡在野外看到的媾和的一男一女中，那个男的就是甘田村公认的废物点心陈费五，而那个女人，如果戚又菡没看错的话，就是村头蔡老哥家那个还没有出阁的女儿蔡月月。
当时看到这样两个平日里看着似乎完全没有交集的人赤条条滚在一起的时候，戚又菡是震惊的。
蔡月月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戚又菡完全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陈费五这样一个没用的有妇之夫搞在一起，所以后来冷静下来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将这件事告诉巧秀的时候，戚又菡才非常生气。
气的她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真是恶心！造孽！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被戚又菡埋在了心底，想等巧秀的孩子生下来再说，免得到时候巧秀一气之下早产，一尸两命。
她想的好好的，只可惜还没等巧秀的孩子出生，还是出事了。
那天，正在院子里和李大壮一起处理野物的戚又菡被突然冲进来的宋猎户以伏地大礼跪拜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李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女儿！”
一个铁骨铮铮的中年男人，跪在戚又菡脚下的时候戚又菡却看见他满脸泪水，身体也在无意识的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戚又菡吓得连忙站起身扶人。
宋猎户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戚又菡的手腕：“李大夫！我女儿她早产大出血了，求您去救救她，不然她就要没命了！”
听闻此言，戚又菡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