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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唐捂着还发烫的脸颊，用心声反驳：“听你个头！”
系统：【任务八：请你明确拒绝梁山伯，与他划清界限】
沈唐听到这里，发现系统发布的任务明确很多，不像之前几个可以卡bug且还有多重意思。有一瞬间她觉得如果代入其他的故事体系，不就是女主喜欢别人，要去和追求者说明白的套路。
都走到这一步了，她不知和原主道歉还有用么。
她似乎是被同化了，愧疚的感觉越来越浅，甚至有一丝丝有些龌龊的小小期待，期待想要看到这样的故事，结局会是怎样。
如果祝英台和梁山伯提前分开，没了之后的十八相送，没有了借物抚意、暗示爱情，谎称家中九妹、替他做媒。
是不是梁山伯能活下来？
他活下来以后成为县令，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故事？
她既觉得自己没资格安排别人的生活轨迹，可又卑劣的想看看当蝴蝶扇动翅膀以后，故事该是怎样的走向。
“怎么样，成功了么？”
听到身边的周秦问起，沈唐从沉思里渐渐回过神，说：“成功了，现在是任务八。”
周秦问：“系统要你做什么？”
“他要我拒绝梁山伯，与他划清界限。”沈唐说着：“就像是上帝强制扭转了凡人的命运，而我便是祂手里操控凡人的工具。”
沈唐自嘲一笑，继续说：“我这样，就像是把自己摘了出去，把责任推给了上帝，挺不要脸的。”
“沈唐，我发现一件事。”
沈唐没料到周秦会忽然这般说，她好奇的发出疑惑：“嗯？”
“你对自己的道德感非常的强，其实站在另一个角度，你也是受害者。你无缘无故来到了这个世界，不完成系统的任务就会受到惩罚，甚至有可能会永远的困在这个世界回不了家。我们都是凡人，这个世间也没有两全法，有时候为什么不放轻松一点？”
周秦这话就似站在第三视角，但即使沈唐明白这个道理，却仍旧是情绪略显低落的回答：“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没办法放下负罪感，甚至我发现自己开始适应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负罪感更重了。”
“你这是内耗。”周秦起身来到八仙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坐在床边的沈唐，“你要不听一下我的分析。”
他见沈唐捧着茶水沉默，接着说：
“梁祝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们所知道的故事，皆是梁山伯病死，祝英台死随。若换一个角度，这么爱祝英台的梁山伯忍心看到自己死后，祝英台跟随么？我相信若很爱一个人，他绝不忍心自己的心爱之人为了爱情自尽跟随。我们再换一个角度，祝英台分明在这个时代里算是不一样的女性，她违背这个时代的局限，女扮男装去了学府读书识字，为什么还要局限在跟随一个男人而去呢？”
沈唐被周秦的话点醒，她仰视站在她身前，将午时的暖阳挡去不少光芒的男人，看着他背着阳光，五官错落有致，神情坚定。
她说：“你是说，《梁祝》里的角色，纸片人觉醒了，他们觉得这个故事不完美？”
“嗯，故事成灵，当然只是猜想。就像人工智能，他们从数据分析到现在的创造能力。那么，我相信总有一天，通用人工智能一定也会出现。”
沈唐不太理解，问起：“什么是通用人工智能？”
“就是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周秦解释：“以前的人工智能进行的是一些数据分析、数据运算这样的能力。但近段时间出现了很多人工智能软件，它们所进行的是创造能力，比如生成图像、视频、文字。数据分析到创造能力，那么未来出现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或许也有可能。当然，我说的这个比喻其实有些牵强。”
沈唐大致听懂了，周秦的意思是人工智能有可能成长为通用人工智能，类比流传的文字或许也有可能出现灵异。虽然毫无关联，而且文字出现灵异的概率比出现通用人工智能低。但在此番的语境之中他是在开玩笑，随便做了个比喻，缓解沈唐的紧张，顺便提出一个猜想，解释他们遇到的事情，只不过她文科生听不懂这个冷笑话。
周秦见沈唐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便关心问起：“那么，你需要我陪你去完成任务么？”
沈唐想明白了，笑着与周秦说：“还是不用了。与一个人划清界限，不应该假借他人之手。而且我想，若祝英台真想走另一条路，她也不想借马文才的手伤害梁山伯。”
梁山伯并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当沈唐选择搬出不与他同住时，他是红着眼眶帮忙。
果然，沈唐这个纯爱战士最是受不了这样的情况。
“梁山伯，你不用再搬这些了。用不着，我可以自己解决。”她坚定的说，然而心却痛得不行。
梁山伯小声的说着：“我只想，再帮帮你。”
“用不着，如果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看书。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我都忘了自己来学府是为了学习。”
说完，沈唐抱着书走进蓝天白云底下，叹气道：“唉，我终于自由了。”
她不知道，梁山伯停在原地，看着祝英台离去的背影，看着她消失，仍旧是久久不动，寸步不移，很像一只会停在原地等着主人回来的宠物。
沈唐躺在新房间的床上，尽量不去想梁山伯最后的眼神，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良心在痛，颅内响起了播报。
系统：【叮——恭喜你完成任务八。评级：a-。您在本次任务中完成的还行。有时候，明知未来的发展，更应该改变局势。情爱或许是一种珍贵的东西，但知固守情爱必遭劫难，若及时止损，换取生命的延续何尝不是一种舍得。】
系统：【任务九：请你为祝英台选择。一，离家远行建立私塾成为夫子。这个结局是她不能回家不然会遭到马家觊觎，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动；二，现在回家嫁人相夫教子。这个结局是她错开两年后梁山伯的情根深种、十八相送，提前断了梁山伯的念想】
……
任务发生了改变，成了选择题，且还是站在祝英台考虑梁山伯能活下的前提。
沈唐联想起和周秦之前的对话，说什么“故事成灵”，瞬间全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难不成——
纸片人真的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