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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祝思嘉想对晏修用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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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无需傅逐再告知他通过乌木盖查到的东西,晏修也能想个明白。

太后喝下的一碗又一碗神秘补药,无端年轻许多的面容,无一不彰显着苗疆秘法在她脸上起的作用。

偏偏此事被傅逐抽丝剥茧、找出规律,在她即将圆梦的最后一夜于贾府将罗阳抓获,彻底断了她永葆容光的美梦。

连环杀人案一事,并非罗阳为情所困而对无辜少女痛下毒手,根本就是为了她的一己之私而犯下的血案。

故而她的余生都需要不断服食紫河车,否则会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偏偏此事又是被傅逐无意撞见,敏锐地查出最后真相。

晏修:“乌木盖现在何处?”

傅逐:“臣已带人将他抓进天牢。”

晏修:“嗯,那些无辜女子是怎么死的,就让他怎么死。”

弦外之音,便是此事由不得傅逐对外声张,要秘密处死乌木盖,甚至不给他一个执证太后的机会。

傅逐暗暗凝眉:“陛下,可臣认为,几名死者的亲人都有权得知此事的真相,且——”

晏修头疼欲裂,伸手遮住一双黑沉沉眉眼,教人看不清他神色几何,他微弱打断傅逐道:“都先退下。”

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且他身为肉体凡胎的凡人,就算于家国大事上再如何英明,也终究会有自己的私心。

且此事关乎皇室颜面与声明,不得轻易处置。

待到傅逐等人离殿,祝思嘉走到晏修身后,又想如同往常般伸出手指替他按摩。晏修却拨开她的手,声音哑得不像话,字字句句自喉腔中迸得至极艰难,幽微又痛楚:

“蝉蝉,你先回去。”

祝思嘉挂虑他:“玄之,你当真不要我陪着吗?”

晏修摇头:“有些事朕需要一个人冷静独处,你别多心。”

发生这样的大事,祝思嘉十分能理解晏修的心情。

她虽想陪伴在晏修身边,陪他度过每一次最孤寂无助、手足无措时,可她也明白人总会有需要自渡、无法由他人介入因果的时候。

祝思嘉没有多心,悄声离开。

……

次日,晏修正式昭告天下,太后无德,即日禁足于章台宫,永不得外出。

章台宫遣散宫人,只留下一个年老的嬷嬷和一名十六岁的年轻小太监照顾太后,直到她离世。

余下所有人都会被分配至宫中各处,亦或是自行选择出宫回家。

太后虽不好伺候,可这些年打赏手下人时却毫不手软,章台宫大多宫人早就赚够了衣食无忧一辈子的钱财,纷纷笑盈盈地回寝屋收拾细软去了。

唯独红梅迟迟不肯动身,也不选择领别人宫中的差事,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留下来继续忠诚于太后。

却没想到圣旨传到章台宫那一刻,她冷脸走到胡顺海身边,与他并排站立,冷眼看着太后。

额头上那道被太后砸出的疤早就愈合,疤痕实在难看,红梅忍着痛亲手将其雕琢纹成一朵绽放的血梅。

屋宇之外日丽风清,她额角的梅似要跃然而探出于外,衬得她姣丽动人。

太后原本心如死灰,今日这道圣旨来得莫名其妙,她甚至还没时间生晏修的气,就被章台宫墙倒众人推的场面刺激得几经溃灭。

见红梅还肯留下,她颤着声,欣喜道:

“红梅,哀家就知道,哀家平日里没有白白疼你……”

“太后娘娘。”红梅浅浅一笑,摸着额角,“属下任务已完成,不能陪伴在您身边,往后您在冷宫可要当心身子。”

胡顺海含笑:“老奴先恭迎红梅姑娘圆满完成任务,重返厌雪楼。”

太后难以置信:“厌、厌雪楼,你是护龙卫?你怎么会是护龙卫!”

如果红梅当真是晏修安插在她身边的护龙卫,那她和陈让的那些事,在章台宫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日饮食,岂不都被晏修知晓得一清二楚?

那晏修岂不是会扒了她和陈让的皮!

红梅谦逊道:“属下不才,正是陛下亲自挑选进厌雪楼中的护龙卫。太后娘娘,后会无期。”

太后想要冲上前去扯住她,却被禁军拦下,她崩溃大喊大叫道:

“放开哀家!哀家要见陛下,哀家要去见陛下!哀家是大秦皇太后,是当今天子的生母,你们怎敢如此对待哀家……”

太后撕心裂肺的呼号在红梅身后响起,她大步向前,再也没回头。

……

祝思嘉听到晏修与太后彻底决裂的消息时,只是微微一愣。

晏修与太后的关系、发生在母子二人之间的变故她并不清楚,可她十分能明白晏修所做的任何决定。

人人都说他没有心、他没有情,祝思嘉却认为晏修是天底下最重情之人。

即使太后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到这个份上,他还是选择为她保留最后的尊严,选择将此事瞒天过海。

甚至不惜违背他的原则。

这个决定一出,即便太后从前明面上犯过多少大错,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如何,史书上还是会写下晏修是个犯了不孝之道的帝王,就连那群从前与旧党水火不容的朝臣,也会频频上奏向他谏言。

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要他一人背负。

祝思嘉担心晏修,放下手上账目后立刻披上斗篷准备外出,没想到晏修主动来了长乐宫。

晏修拉着她坐下,手指慢慢抚过纸上她留下工整的字迹,似笑非笑调侃她:“蝉蝉越来越有一代贤后的样子了。”

祝思嘉现在不想与他玩笑,她扑进晏修怀里,紧紧抱着他,哽哽咽咽:“陛下。”

晏修捏着她的下巴:“哭什么?朕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祝思嘉:“陛下分明知道臣妾在担心什么。”

晏修笑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朕是天子。”

祝思嘉默默淌下泪,不说话。

晏修抓起她的手,反复观察柔荑,扯开她的话:“朕一直在想,蝉蝉的字写得不错,从前又怎会传出你甚至目不识丁的流言。”

实在是可恨。

祝思嘉收回手:“陛下也知道流言害人,为何还要……”

晏修:“与其纠结这些身后之事,不妨先想想今年要给广平侯送上什么样的生辰礼物。”

是啊,公主府又要举行寿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