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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亲手杀了晏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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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一段时日,祝思嘉对晏修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她不但对晏行多了许多笑脸,更是日日盼着他回家,他不回家就不吃饭。

她总爱黏着他,不是让他念话本,便是拉着他去园子里替她摆弄花草。

萍儿和厨房的嬷嬷唠起家常时,感慨这对神秘夫妇的奇怪之处。

嬷嬷是个过来人,边嗑瓜子边和萍儿说道:

“这哪里叫奇怪啊?你还小,看不透许多事,先前夫人一直在和公子置气呢。但是夫妻之间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最正常不过,公子相貌出挑,为人和善、出手还大方,再娇蛮的姑娘都会为他打动的。”

是这样的吗?

萍儿强忍下心中的疑惑,敷衍点头,算是表面上赞成嬷嬷的说辞。

……

祝思嘉不再排斥自己,晏行便多了些留在家中的理由。

时间终究会冲散一切的,尤其是她本就对晏修所剩无几的感情。

先前他日日外出,除却做正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祝思嘉见了他会心烦,进而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如今不一样了。

她当真愿意和他重头来过,少了几分牙尖嘴利不说,更不会时时与他置气。

外头暑气正盛,雨过天晴,气候湿热,祝思嘉躺在书房的凉榻上昏昏欲睡。

算算时间,这是她怀有身孕的第三个月,胎儿一稳,晏行也放下心来,又开始替她物色起接生的产婆。

但她的身形看着还是毫无变化,根本瞧不出怀孕似的,尤其一穿夏日的薄衫,更勾勒得她曲线婀娜。

外头是炎夏,屋内却是无边春。

晏行明白自己喜欢她什么。

任何喜欢她的男人都一样,嘴上的话就算说得再好听,再信誓旦旦对她发誓证明爱得清白,可都逃不过身体对她起的一切反应。

他的喜欢并不坦荡,上一世他不愿去承认这份不坦荡,可这一世,他终于肯直面自己的欲望。

这世间就没有真正的圣人,他从前想做人前唯一的至圣,现在……看着祝思嘉睡着的模样,这个圣人,谁爱做谁做去吧。

书房里睡久了到底不舒坦,晏行把祝思嘉抱回房,刚把她放到床上,祝思嘉就皱着小脸,半梦半醒地,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

“晚饭我想吃些羊肉,还想吃些盐渍梅子,你去买好不好?今早我闻着隔壁那户人家的羊汤味,都快馋死我了。”

在这里住了住了这么久,就算晏修从不给她出门的机会,她也能从萍儿那里打探到这座小城的民俗和习性。

河西的羊虽肥美,可因着城中人少,每日卖羊肉的铺子都是限量售卖的,哪里像西京那样供应不断。

且为保证肉品新鲜,大多都是当天现杀,在早上就售卖完毕,去晚了就没得吃。

至于酒楼里的,河西家家户户都擅长烹饪羊肉,不见得酒楼里的成品就比自家的好,因此除了路过的客商兵士,没人愿意去买酒楼的账。

现在已过中午,祝思嘉忽然想吃羊肉,厨房早上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晏行笑她:“馋猫,怎的不早些说?”

这段时间,祝思嘉并未对羊肉产生过多大的兴致,因此饭桌上他没再让厨房上这一道。

不过怀孕的人嗅觉异常灵敏,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要什么,今日或许喜欢这个,明日或许就能吃得厌烦。

她既然提了,晏行自然要纵着她,而且要给她最好的,只能去屠户家里亲自挑。

把人给哄睡着了,他才拿着钱袋出门。

他方才已经答应自己,去买最新鲜的食材,再去请教隔壁邻户的做法。

晏行这一离开,等屠户杀完羊、庖丁完毕,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几个时辰。

祝思嘉立刻睁开双眼,坐在床上,整理好被自己刻意扯得过于往下的衣服,掐着嗓子把萍儿叫进屋。

萍儿进屋时还在诧异,夫人方才不是刚睡着?怎的这就醒了?

祝思嘉隔着帘账吩咐她道:“萍儿,我嗓子渴得厉害,端碗温水进来吧。”

萍儿替她倒好水,刚一掀开帘账,就被祝思嘉眼下豆大的泪水吓了一跳。

“夫人。”萍儿把碗放在一旁,“好端端的,您怎么又哭了呢?”

祝思嘉跪在床上,朝她磕头,一边磕头,一边竭力压抑自己嗓子里的哭声哀求道:“萍儿,我知道你是好姑娘,求求你帮帮我,这里只有你能帮我……”

萍儿慌忙把门窗关严实,安慰她:“有什么话您慢慢说,别着急。”

祝思嘉没立即说,而是依偎在比她瘦弱半个脑袋的萍儿怀里,哭了好长一阵,直到她险些喘不上气,她才抽抽噎噎道:

“萍儿,实不相瞒,我与他本都是京城人士。我们两家都颇有家资,我自小就许了和他大哥的婚事,他常年外出做生意,对我这个大嫂并不熟悉。直到我十六岁那年,与他大哥结为夫妻,他回京吃喜酒,才认识了我。”

这种谎话,祝思嘉甚至不用提前构思都能随口编造。

萍儿大惊,根本没想过祝思嘉会和晏行是叔嫂关系,她继续追问:“然后呢?”

祝思嘉:“谁知……谁知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早对我的美貌觊觎已久,趁着我夫君外出买货的时候,他强占了我多回……呜呜呜。”

萍儿:“那他家中,竟无一人发现此事?”

祝思嘉:“当然发现了,他和我夫君的父亲,便是活活被他这个不孝子给气死的。且你猜他那只眼睛是如何瞎掉的?便是因为轻薄于我,被我刺伤,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要不依不饶,多次羞辱我。我的肚子,为他流了两回孩子。”

“后来我夫君回京,他才勉强安分了几载。直到今年,我好不容易怀上夫君的骨肉,奈何夫君病重,家中重担落在他身上。他得知我怀的血脉是夫君的,竟、竟一怒之下,放火活活烧死了我夫君!”

说到此处,祝思嘉只能默默在心中对晏修说了句对不起。

萍儿吓得嘴皮都哆嗦了好半晌,眼里泪汪汪的:“那您和他,又是怎么会来我们这里落脚的?您可报过官?”

祝思嘉:“我是被他迷晕了带出京的,发生这样大的命案,西京衙门如何不会管?他一路带着我逃窜,一路给我喂了不少迷药,直到来到河西,我的身子实在遭不住长途奔波,他才选择停下。”

“萍儿,他看我看得这样紧,根本不准我外出,更不准我有任何报官的机会。我实在没辙,但也不想将你牵连进来,你只消替我做一件事,我就保你能成功脱身、惩恶扬善如何?”

萍儿心跳如雷:“什么事?”

祝思嘉:“你只需要给我一把刀,一把小小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