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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鸾一听自己不能留在宫里,当即就不高兴了,面色愠怒地看着对面的人:“时烟,爹爹都同意的事情,你凭什么不答应。”
说罢,又朝着时烟挑眉,激将道:“你该不会是怕我进宫后,皇上不会再宠爱你吧?”
时烟淡淡一笑:“姐姐,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会进宫吗?”
时鸾一愣,复又笑:“当然是因为我身子不好,所以才把进宫的名额让给你了,如今我身子已经痊愈,自然还是要入宫的。”
“且不论这进宫一事是不是我说的算,单凭姐姐当初和睿亲王不清不楚的关系……”
“你胡说八道什么?”时鸾被戳中心思,声线陡然提高:“我和睿亲王清清白白,什么事情也没有,时烟,你可不要污蔑好人。”
时烟淡定地看着她:“是不是污蔑不是姐姐你说没有就没有的,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时烟在一日,你这辈子也别想进宫。”
沈氏怒道:“时烟,别以为你做了皇妃就可以对鸾儿不恭不敬,你只是歌姬所生的下贱坯子,以为得了皇上的宠爱,你就真的觉得高人一等了,别忘了,柳氏等会还得跟着我回去呢。”
时烟冷冷一笑,丝毫不惧:“夫人,我出身是不高,可我毕竟是皇上的妃嫔,你正经的主子,如今这满屋子都是我的人,若是今日你说的这番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
沈氏闻言浑身一颤,面露恐惧之色,再转头看看其他人,果然屋内几个丫鬟皆是愤愤不平,她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那你想怎么样?”
时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其实夫人想要姐姐进宫也并非不可,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自有办法能让姐姐入宫。”
沈氏脸上重新面露喜色,只当是时烟想要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便满口应下:“只要能让鸾儿进宫,你开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时烟,“我要父亲将我阿娘抬为平妻,从今往后与你平起平坐。”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柳氏眼底含泪,她知道女儿这么做无非是想保住自己在府内平安,她这是想牺牲自己而成全她。
“烟儿……”柳氏站了起来,刚要说话,时烟却朝着她摇了摇头。
“怎么样?我的条件不知夫人能不能接受?”
沈氏气的脸都红了,柳氏不过他们府中小小歌姬,若是要让她和自己平起平坐,那将来自己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而且,时烟自入宫后十分得皇帝宠爱,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前几日时安回来还兴高采烈地说皇上要在年后升他的官职。
就是因为如此,时安近来对柳氏十分宠爱,若是柳氏在成了平妻,那么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沈氏脸上的表情皆数落在时烟眼里:“夫人考虑得怎么样?若是不能答应我的条件,反正出宫的时辰也快到了,我就不送夫人了。”
时鸾见沈氏久久不点头,十分焦急地扯着她的衣袖:“母亲,您就同意了吧?有什么事情能比女儿入宫更加重要呢?”
沈氏思虑良久,眼眸满是冰寒之色:“好,我答应你,等回去之后我便会让你父亲将柳氏抬为平妻。”
时烟面露满意之色:“好,不过夫人要对外说,将阿娘抬为平妻是你的主意。”
沈氏深吸一口气:“不过是小事,我能说到做到,也请小主不要食言。”
时烟意味深长地一笑,吩咐沁芳:“你去长春宫走一趟,回禀皇贵妃,就说我思念姐姐,想留姐姐在宫里小住几日,等过了年再送姐姐出宫。”
沁芳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时烟的吩咐去了。
只是她还没出暖阁的门,便见平安挑了帘子进来,低声禀报:“小主,长春宫木槿姑姑来了。”
时烟会心一笑:“请姑姑进来。”
平安离开后没多久,便见木槿捧着东西进来,十分恭敬地朝着众人行礼:“小主,奴婢是奉皇贵妃之命送些东西过来,还望小主夫人不要嫌弃。”
沈氏忙起身恭敬地接过,满脸皆是讨好之色:“多谢皇贵妃娘娘恩典,既是娘娘赏赐必然都是上等之物,臣妇怎敢嫌弃。”
时烟嘴角一弯,“姑姑来得正好,我这有一事正想派人去回禀皇贵妃一声,如今姑姑来,那就请姑姑替我传个话。”
木槿屈膝:“小主有话吩咐便是。”
“今日承蒙娘娘好意,求得皇上旨意接我娘家人进宫小聚,如今离别在即,反而更是舍不得,夫人和我阿娘是人妇不宜在宫中久留,不知能不能讨皇贵妃恩典,将我姐姐留在宫里过年?”
木槿欢喜一笑:“哎呀,看来皇贵妃和小主是想到一块去了,来之前皇贵妃便同奴婢说,大小姐无须着急回去,留在宫里陪着小主好好玩闹几日才好。”
仿佛已经料到木槿会这么说,时烟脸上并无多大表情,只道皇贵妃的恩典她记下了,等过两日会带着姐姐去长春宫谢恩。
木槿含笑应下,又说长春宫事多,便告退出去。
眼见着出宫的时辰在即,如意将提前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出宫前,沈氏说有几句话要嘱咐时鸾。
时烟哪里不知道沈氏要同时鸾说什么,正好她也有话要同柳氏说,便让母女二人去了一旁的偏殿。
两人离开后,柳氏再也克制不住,低低哭泣起来:“烟儿,你这是何苦呢?阿娘只要你平安,其他的阿娘什么都不在乎。”
时烟拉着柳氏坐下,语气沉沉:“阿娘,您要记得女儿一句话,从今往后您便是父亲名正言顺的嫡妻,虽然沈氏依旧不会让您料理家务,但是您一定要牢牢抓住父亲的心,只有您安好,女儿在宫中才能安好。”
柳氏止了泪水,怔怔地看着时烟,那一瞬她的眼底划过一抹不可撼动的坚定,时烟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您的年纪不算大,时家没有嫡子,若是你能为父亲生下一个儿子,那便是嫡长子。”
说到此处,柳氏脸上浮现一抹嫣红:“其实我今日来本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前几日阿娘觉得身上不舒服,便请了大夫来瞧,阿娘已经……”
时烟欢喜:“这是好事,父亲知道了吗?”
柳氏摇头:“我还没敢告诉你父亲,我怕你父亲知道了,沈氏也就知道了,她若是知道,这孩子怕也是难留下了。”
“阿娘有这顾虑是对的。”时烟想了想,“那这件事就先不要说出去,阿娘您自己也得当心。”
“放心吧,我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柳氏紧紧握住时烟的手:“你这样为阿娘着想,阿娘也不会辜负你这份心,我懦弱了一辈子,为了我的烟儿,阿娘会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