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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学会阉人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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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曲一笑道:“自此我已是将我的后半世交与大人,但恐怕你心中未必全信。这样,这里有一杯酒,就权当是我和你的定情酒,你我各喝一半,一生定情,此酒为证,就算是你我的夫妻名份定下来了。你喝了此酒后若不肯娶我为妾,又当如何?”

周文武大声道:“我若不肯娶你为妾,天打雷劈。只是这酒……”

邓曲端起酒盅笑道:“你不是怀疑这酒下了毒药吧?我只是想用这酒来表明妾身的诚意而已。这杯定情酒,你若不敢喝,证明你心中完全没有娶妾身的念头,而只是想买回两个陪床的奴佣而已!唉,刚才说的,就当是妾身的痴心梦想罢了……”说完把酒盅就唇边,轻轻啜了两口。然后把酒盅托于胸前,略仰起头,嫣然一笑。

周文武眼睛都看直了,忽地一把抢过酒盅道:“这定情酒我喝定了!”一仰脖把酒倒入口中,大笑道:“你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邓曲笑道:“我心中早已相信了,不然大人怎会花费数百重金来买我们俩?”

邓曲嘴里应着,心中暗急,心想:“这混蛋还没有倒下去,难道米妹妹这药粉过期不生效了吗?”刚想着,周文武就身子一晃,道:“咦,我怎么有点头晕……”忽然瞪圆双眼,喝道:“你下了药?”邓曲一咬牙,左手一扯上衣,露出整个雪白粉嫩的肩膀来,嘻嘻笑道:“哪里啊?我是会点儿美女迷魂术,你只要盯着我的眼睛,头就会晕乎乎的,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你信不信?”

周文武手中单刀“当”地跌落地面,摇摇晃晃地走上两步,笑道:“美人儿,你真的要迷掉我的魂吗?……我愿意被你迷魂……”右手伸出,捏住邓曲的右肩,轻轻的揉搓着,慢慢地往下滑动……

邓曲咬住嘴唇,心中暗急,忽见周文武口中唔了一声,双眼一闭,身子慢慢软倒。

邓曲一喜,飞快地扎好上衣,把婴儿放到床上,双手抢过地上那单刀,对准周文武脖子,正要劈下,忽然心中害怕,她自小娇生惯养,不说一个人,就算一只鸡,也没杀过。虽说入了楚宫之后,也见过不少人被杀了,逃出楚宫这一年多返乡路上跟着黑来,更是经历了多次血腥场面,但毕竟她自己从来没有动过手。

她正在心中犹豫,忽听得院里一声惨叫,似乎是米雁声音,不由心中一震,暗骂道:“我这是怎么啦?米妹妹还在外面为我拼命呢!”一咬牙,把婴儿抄至背上绑好,双手捉住好柄,单刀用力地朝熟睡地上的周文武戳去。只听得周文武一声大叫,睁开眼来。邓曲吓了一跳,单刀跌地,弹起几滴血珠,溅到她的花鞋上,好似鞋面上忽然开了几朵小红花。周文武叫毕,又仰身跌下去,下裆部殷红一片。

门外一声轻呼,学明抢入门口,叫道:“周大人,你怎么啦?”

邓曲慌忙拾起单刀,指住周文武喉咙,喝道:“他还没死。但你若不叫你们那些人停手,他的死就是你害的了!”

学明眼见周文武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吓得魂飞魄散,一位大官死在他的家中,无论如何是他一介小民承担不起的。他脑筋转得也快,转身冲出门口,叫道:“王总管,快快住手,她,她……”王原喝道:“这妞儿脚上已负伤,再过半刻钟她就撑不住了。你闪开!”原来他们急于拼斗,没有听到周文武那一声大叫。

学明一跺脚,道:“周大人被那女娘们劫持了,再不停手,即刻就没命啦。”王原三人吃惊跳开。

廊上一声轻笑,众人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身子软软地搭在门槛上,半身探出门个,仰面朝天,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正是周文武。邓曲跨出门口,左手扯住周文武发髻,右手执单刀搁在周文武脖子上,笑向众人道:“这条肥猪真重哦……各位,你们要不要买这条肥猪啊?如果不要,我只好把他切开搬到集市上论斤论两地卖了。”

米雁大喜,道:“姐姐,你真行,你是不是给他喝了我家独制的‘九蛇迷魂药’?”说时眼皮眨了两眨。

邓曲暗笑,心道:“这不过是普通的迷魂药而已,米妹妹精灵古怪,天下哪里有什么‘九蛇迷魂药’?亏她也想得出。也罢,不好好戏弄一下这帮人,出不了这口恶气!”她敛起笑容,道:“正是,我这次下了五钱份量。上次给蜀东白家兄弟下的是七钱分量,药毒发作后他们惨呼了七天七夜才死去。姐姐心肠软,这次下得少了些,周大人虽说这五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后全身溃肿而亡,但少了两天痛苦,姐姐我也算得上积德了。”

王原吓得魂都飞了,颤声喝道:“你们敢杀官?”

邓曲哈哈一声笑,道:“阿玛,大概你还没告诉王大总管,我的现任夫君是什么人吧?”

阿玛脸上一阵发白,附到王原耳边低声道:“王总管,这贱人的丈夫是个刺客,单枪匹马在郢都北边的长城上刺杀楚王,也就是她的原夫君。她救了这刺客一起逃出楚国的。不过,这个刺客四个月前被我们山寨的人在青神山脚下杀了。”

王原脸上阴晴不定,嘴里喝道:“果然是……”停顿了一下道,“你放开周大人,我让你们走。”

米雁格的一声笑出来,道:“邓姐姐,我好生奇怪,世上还有如此蠢笨之人,居然用对付三岁小孩的招数来应付咱们姐妹俩,你说可笑不可笑?”

邓曲缓缓说道:“王大总管,我忘了告诉你,你们这位周大人不应该叫周大人,而应该叫周阉人,因为我把他阉了。”

王原大怒,喝道:“你敢!”

邓曲笑道:“不是我敢不敢,而是我已经这么做了,待会你再慢慢检查吧。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拖的时间太长了,他失血过多抢救不及,可怪不得我。”

米雁拍手笑道:“哎哟哟我的好姐姐,我一向以为你比我笨,什么时候你一下子变得比我聪明了?”邓曲笑道:“这是从你师兄那儿学来的。那次他虽然也是擒贼先擒王,但一分利息也没讨到,我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米雁笑道:“哎哟,你岂不是比我师兄还聪明了?我的师兄又比我聪明,那你不是……”

“好了!”王原脸色发青,喝道,“你快放了周大人并给解药,你们要怎样我都答应了。”米雁笑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既然你太笨,我只好费点神来点醒你。马上弄一驾好马车,车夫嘛就免了。我们出了蜀都十里地自然会放了你们的周大人,只许这位陶器店老板一个人跟来。就这么着,简单吧?当然,如果你愿意送我们一些银两,我也不会拒绝的。”话音刚落,王原已冲了出去。

次日,羊城,巨榕客栈。

邓曲小心地包扎着米雁的小腿伤口,叹了口气道:“雁妹妹,现在我方才真正认识这江湖路的风险。像我这样没有武功的女子实在是步步艰难。记得去年逃出楚国前,我叫黑来保护我回家乡,他甚是犹豫,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当时有点奇怪,心想他的武艺这么高强,几乎所向无敌,又是天不怕地不怕,于千军万马之中也敢刺杀楚王的人物,他有什么为难的?现在我才明白,他就算知道自己武艺高强,但世间真的是能人异士辈出,比他强的人也大有人在,何况经常有寡不敌众的时候呢。就算是天下无敌,但一旦陷入阴谋诡计,照样束手无策。这次我们能逃出来,实在是侥幸。雁妹妹,你腿伤得这么重,但在过城门的时候,却像没事人一样,我当时还以为你的伤不怎么碍事呢。现在看来,你至少要养两个月的伤才行。我们在羊城外已经烧车遣马,想来周文武的人就算追来也找不到我们了。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在此地住上两个月呢?”

米雁慢慢地用手指梳着长发,道:“在马车上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他们必然以为我们一路飞奔,真奔秦国而去,而不会料到我们还敢躲在这离蜀都不到两百里的羊城里,按说也没什么危险的了。但从进城到现在,我的眼皮已经跳了好几次了,所以我现在总觉得这羊城是个凶险之地,还是走为上策吧。”说完抱起邓会元,只见小会元的两只眼珠子在骨碌碌乱转,不由笑道:“小鬼头,你看什么呢?你分得清哪个是姑姑?哪个是娘吗?”

小会元忽然咧嘴笑了,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扯住米雁胸前的衣襟往外扒拉着。

邓曲哈地一声笑出来,道:“好家伙,才出生几天,就不认识娘了,将来还不得反上天去?”

米雁笑呵着打开他的小手,骂道:“小混蛋,姑姑哪来的奶给你呢?找你娘去。”

小会元“哇”的一声哭起来。

米雁笑着把他递给邓曲道:“已经有小半天没吃奶了,也该是饿了吧。”

邓曲这时已经包好米雁的伤腿,于是接过小会元,道:“你驾车奔波了整整一宿,定然是累困得很了,你去睡吧。”

米雁确实是又困又累了,于是躺下。

邓曲喂饱会元后,自己的眼皮也一个劲地往下坠,于是躺到米雁的旁边沉沉睡去。她梦见了家乡,踏上那条鹅卵石子铺成的小路,她飞快地朝邓家庄跑去,嘴里喊着:“连景,连景!”连景是她五岁起就相依为伴的丫环。但没有人回应她。她飞快穿过小林子,已看得见那扇巍峨的朱门和门前那口老井上的辘轳。她到了门外,大声喊着,朱门依呀一声开了,走出来的却是他的母亲姚氏。姚氏冷冷地说:“连景死了。”邓曲愣住,道:“我不信。”姚氏道:“好,你随我来。”二人穿过树林,来到庄子后面那块荒芜的草坡上,只见坡地中央位置堆起两座青坟,左坟碑有字,右坟碑无字。左坟碑上写的是:“邓公五山之墓”邓曲道:“这不是父亲的墓吗?右边无字碑的坟就是连景的吗?”姚氏冷笑一声道:“你就只记得连景,连父母都忘了吗?”邓曲叫道:“不是,只是连景跟了我二十多年,还跟我一起流落楚国……”姚氏截断道:“你仔细看清楚了,看这右边这坟是谁的?”忽地一刀刺入自己胸膛。邓曲大惊,叫道:“娘——”姚氏手扶右坟碑,胸前鲜血飞溅而下,溅到石碑面上,竟溅出八个殷红大字“邓妻姚氏均笠之墓”。姚氏缓缓软倒。邓曲叫道:“娘,你又要撇下曲儿吗?”扑上去一抱,却抱了个空。邓曲两眼一睁,登时醒来,只见一缕阳光穿过后窗,洒在地上,原来已是黄昏时候。

邓曲转头望去,只见米雁搂住会元,犹自沉睡。

邓曲缓缓坐起身来,忆起方才梦中所见,不由暗自苦笑,心想:“自从四年前连景得病去世后,我是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了。本以为回到西丘还有个家,还有二哥。但这一场地震……不知是真是假?阿玛他们两个既然知道以前的邓家是豪富人家,却还是要将我卖为奴,可见他们说的这场地震多半不是假的了。唉,我万里奔波,难道连爹娘的坟墓也找不着了吗?黑来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她心中实在不敢抱有奢望,倘若黑来还活着,必然会来青神山搭救她。换句话说,他一直没有来青神山,岂不是意味着早已不测?

她又想,也许他被打入江中时并不知道她被抓,那时刀光剑影,场面多混乱啊!又或许他已经来过青神山,但根本潜不进去……

一时心里千头万绪,思潮不定。

忽然,她有一种奇怪的不安感觉,是什么感觉呢?却始终想不出来。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是声音!原本一直闹嘈嘈的院子里怎么突然就变得静悄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