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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今日一齐去西郊的铺子里查账的,大哥怎么这个点儿都没回来?”
寰威一边摆弄着私库里的金银玉器,一边同身后的垂枝抱怨道。
“家主许是忙着处理别的事儿,给耽误了。”
“啧……”寰威叉着腰,颇为无奈道:“早知今日得了空,我就去夜鸢阁看看三娘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垂枝闻言,没敢接话。
寰威轻轻叹了口气,随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后,侧头吩咐垂直:“备下马车,我去看看三娘。”
“可是万一家主中途回来……寻不见您可怎么办?”
垂枝略显为难。
“说到底是大哥变卦在先,我哪管得了那么多……”
寰威带着点小孩子脾性道,反正今日就是想去夜鸢阁。
垂枝作为下人,自然拿主子没办法,只得依着寰威的意思去备马车。哪知刚一出院门,就看见寰幕和天若悯二人一前一后地往问柳阁走去,这才火急火燎地折返回来。
“三少爷,家主回来了,还带着三夫人。”
“三娘也回来了?为何?”
寰威闻言,忙得要出门亲眼瞧一瞧。
垂枝神情似有些神秘道:“不知……不过打眼瞧上去……家主和三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下寰威更坐不住了,二话不说便追出了寻花院,步履带风地去了问柳阁。
还没等迈进院门,寰威便听见从院厅传来的拉开凳子的摩擦声。
即便有些距离,还是能真切地听见那声刺耳,也能感觉到二人之间气氛的压抑。寰威在院前踌躇半晌后,愣是不敢擅闯。
而另一边,天若悯木着脸,在二人的沉默中落座。
寰幕自知方才在夜鸢阁前,自己所言实属过分了些,思索了一路竟也没能想出找补的措辞,愣是任由天若悯与自己僵持到现在。
天若悯除了对寰幕的言行感到伤心以外,还因不慎捕捉到了二人之间流露出的异样之情而感到无措。她不知该如何同寰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突然间在心底逐渐明朗的感情。
如果只是寰幕单方面流露出的还好,她害怕的是……自己竟然会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情愫而感到莫名雀跃。
她是寰幕的庶母啊……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不论是寰幕还是自己,恐怕都没什么脸面继续活了。
寰幕并不知道天若悯心中所想。半晌后,他顺着天若悯对面的位置坐下,随后淡淡道了声“对不起。”
天若悯闻言一愣,强行牵起一抹寡淡地笑容:“不必……同我道歉。”
“是我一时气急,竟对三娘出言不逊……”
“大少爷不必为此事自责……”天若悯直言打断了寰幕的自愧,眼神却始终没敢瞟向他。“这几日我先在府中歇了,夜鸢阁那里……”
天若悯深深吸了口气,默默调整了呼吸,努力压抑着堵在胸口的那股异样:“夜鸢阁那里,还请大少爷帮我同秋仪知会一声。”
寰幕见天若悯脸色有些异样,顿时心下一沉。
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感觉到了二人之间暗暗流动的异样之感?
寰幕顿时有些慌了神色。似是生怕天若悯多想一般,下一秒,寰幕突兀地跟了句:“三娘是我们兄弟几人的庶母,更是寰府的主母……我的言行实在欠妥当,自愿去祠堂领罚。”
“是啊……”天若悯像是了了寰幕的言下之意,随即眸色淡淡道。“即为大少爷的庶母,自不会与晚辈计较,口舌之快谁都会有,罚就免了吧。”
不知为何,明明是寰幕先开的口,但在听到天若悯顺着话茬接下去的时候,心下顿时一沉,再难强颜欢笑。
二人双双沉默片刻后,寰幕蓦地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天若悯出言叫住了脚:
“我不会。”
寰幕僵直了脊背,微微怔愣:“什么……?”
天若悯这时才扬起脸,定定地望向他:“我不会入国公府做陈公子的妾室,大少爷尽管放心……”
寰幕闻言,心里霎时间拧成一团,周围的空气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似的令他胸口发窒。半晌后,寰幕才努力控制住了颤抖的声线,浅浅地“嗯”了一声,随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问柳阁。
躲在院内梧桐树后的寰威,见寰幕神色失态的夺门而出,顿时一头雾水。他从未见过寰幕如此,因此十分好奇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但苦于寻不到借口开口,只好先攒着这份好奇,蹑手蹑脚地迈进了问柳阁院厅。
此时的天若悯还沉浸在方才二人的云雾之中,愣是没注意到寰威走近。若不是楚桑低声提醒,天若悯恐会被突然出现的寰威吓一惊。
“三少爷来了啊……快坐吧。”
天若悯强牵着嘴角,招呼寰威入座。
寰威自诩已经足够了解天若悯,见天若悯眸色颇为迷茫,便知晓其心里有事。“三娘若是不介意,大可找我聊聊?”
天若悯闻言,眉梢不禁轻轻一挑,本想随便打趣糊弄过去,脑海中却反复强调自己庶母的身份。
是啊,身为三位公子的庶母,满口戏谑调侃成何体统呢?
想清楚了便也不慌乱了。天若悯强压下挑起的眉尾,随即淡然开口:“无事。三少爷呢?因何时前来?”
寰威闻言,眉头顿时紧紧蹙起,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你跟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若悯竟不知寰威看东西这么毒,眼神流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
“三娘不想说?”寰威轻轻抿唇,随后调整了个坐姿,再次开口道:“那三娘总能告诉我,为何今日早早便同大哥一齐回府了?平日里不都在夜鸢阁待至戌时吗?”
天若悯唇齿微动,半晌后才心虚道:“夜鸢阁这两日没什么事,我便……我便想歇两天。”
寰威有些恼了,他多想起身质问天若悯为何撒谎,却又怕如此做了,天若悯会刻意疏远自己。导致他现在进退两难,愣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态度面对天若悯。
“罢了……”寰威眉头渐松,在此事上做出了让步。“但我还是想说,我是为了三娘才跟着大哥潜心习学的,三娘大可以把我当做……当做……值得信任的人去对待。”
说完,寰威也没有再难为天若悯,起身便准备回去,大有让天若悯反思的意味。
此时的天若悯脑袋很乱,她也不想对寰威有所隐瞒,但一个是自己对寰幕模糊不清的情感,另一个则是国公府嫡子的纠缠,这两个无论哪一个落到了寰威的耳朵里,势必会鸡犬不宁。以寰威的性子,万一闹大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我知道了,如果有事,我会同你说的。”
天若悯扬起脸,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