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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寰幕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挑起眉梢:“你走?走去哪?”
“哪里都可以。”天若悯平静抬眼,噙着泪珠的淡褐色的瞳仁在烛光下显得异常清透,清透到令寰幕不敢多看。“我早在今日之前就已想好,大少爷不必揣测。”
寰威被天若悯的一席话惊地哑然,怔愣半晌后,才紧蹙起眉头,近乎咬牙道:“不许。”
天若悯眼皮跳了跳,像是没想到寰幕会如此说,更是惊讶于他的反应。“大少爷不必如此,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此事已定,无需多言。卯时,寰威就会离开。”
说完,寰幕甚至没有再给寰威一记眼神,似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无比厌恶。
寰威听到寰幕给自己的期限,浑身仿佛泄气一般,肩头坍塌下去,神情也不似往常那般果敢清晰。
半晌,寰威颓然起身:“我……对不起寰家,对不起大哥,更……更对不起三娘……”
寰幕静静地听着,一点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天若悯闻言,却有些心烦意乱:“此事三人说了不算,也应该听听寰鹤的意思,看看谁走谁留。”
“我说了就有用,不必问过寰鹤。”
寰幕的双腮绷得很紧,倔强地别过了头。
天若悯抬眼轻瞥,神情显得淡漠:“他也是寰府的少爷,自然有话语权。”
寰幕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还是没能敌过天若悯的执拗,只得默许后拽着寰威的衣领,先行离开了天若悯的寝间。
……
次日一早,四人分别坐在了前厅圆桌的四面。除了寰鹤以外,各个儿神情肃穆,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寰鹤眼神在其余三人身上缓缓游移,手中的折扇也那样缓缓地摇晃着,大有一种旁观看戏的违和感。
待下人端上茶盏。寰幕看着杯中袅袅冒出地热气,正色直言:“昨儿晚,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足以令寰府上下蒙羞……”
语毕,寰幕抬眼,眼神直射向斜对角的寰威:“所以本主决定,将寰威赶出寰府,永不得回。”
意外的是,除了寰威身躯微动以外,其余三人均是一副早已了然地态度。
寰鹤竟然不惊讶?难道他知道了?
天若悯偷偷打量着寰鹤,搞不懂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片刻后,天若悯淡淡收回目光,先是扫视众人一番,随后正容亢色地吐口:“这是家主的意思,而我的意思是……我走,我离开寰府,让三少爷留下。”
“同意。”
天若悯话音不过刚落,寰鹤猛地收起折扇,言语带笑地寻向了天若悯的脸庞。
天若悯像是早就猜到一般,神情淡淡,不夹杂一丝别的情绪。
寰幕则惊异地睁大了眼睛,脸色紧绷到了极点:“鹤儿!”
寰鹤像是没听到似的端起茶盏浅酌一口:“天姑娘有如此觉悟,大哥又何必处处为难,她想走,放她走便是了。”
看着寰鹤似笑非笑地神情,一时间寰幕甚至以为他在说反话。
此时的寰威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单手接过垂枝手中的包裹,骤然起身:“此事不必再议,我走,三娘留下。”
“你当然要走。”寰鹤紧接着开口:“不过不用那么着急,让天姑娘先行吧。”
“寰鹤!!”
寰幕忍无可忍,当即怒目拍案:“你可知寰威做了什么?!你竟也同意三娘离开?你难道不知道,三娘一走,外界舆论会对寰府造成多大的……”
“大哥无需找尽借口。”
寰鹤轻言一句,顿时鸦雀无声。
寰幕意味不明地凝视着寰鹤地双眸,唇齿时而轻启,时而紧闭,像是有万千句话要辩白,却不知该如何辩起。
寰鹤唇角微牵,神色如常地看向寰幕:“抿心自问,大哥何时真正在意过外界舆论呢?”
寰幕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像是被人揭露了内心深处难以启齿地秘密般,令他感到瞬间的彷徨和无措。
正当气氛快要凝成实体的时候,寰威突然双膝跪在三人面前,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口气正色道:“寰威谢过大哥和二哥的教育栽培之恩,也愧对三娘的信任……自今日起,我将不再是寰家的三少爷,与寰家也不会再扯上任何关系!”
说完,寰威才带着额前殷红的血迹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寰府,脚下未做一丝停顿。
寰鹤冷着狭长地眸子,目光似寒霜般盯在寰威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好半晌才嗤笑一声,摇着折扇欲先行离开。
“寰鹤,你留下。”
寰幕没有放寰鹤走的打算,眼神示意天若悯回院。
天若悯神色愁然一片,微微颔首后快步离开了前厅。
待天若悯走后,寰鹤才缓缓落座原位。
寰幕眼皮轻抬,直勾勾地盯着寰鹤手中的折扇:“鹤儿何意?”
“鹤儿听不懂大哥的意思。”
寰鹤浅声,摇晃折扇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寰幕不想跟他绕弯子,直言道:“为何如此厌恶三娘?厌恶到容不下的地步……?”
寰鹤轻扯起唇角,也学寰幕的样子开门见山:“鹤儿不想大哥和三弟越陷越深,不想寰府最后落在她的手上。”
“你说什么啊……?”
寰幕心里万分不理解。
寰鹤将手中的折扇缓缓收起,眼神直白地落在寰幕脸上:“一开始鹤儿试探过大哥你,但发现大哥对天姑娘好像只有同情,便也稍稍安了心,默许了大哥将她留在寰府的决定。
但到后面,鹤儿不确定了,大哥看她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不再纯粹,这令我感到不安,也害怕大哥为情所伤,为情所困,所以并非鹤儿厌极了天姑娘,而是担心大哥您。更何况寰威对天姑娘也有同样的心思,都是手足至亲,总不能叫鹤儿眼睁睁看着天姑娘毁了寰府的安宁吧?”
闻言,寰幕气得咬牙:“你实属多虑了……”
“多虑?”
寰鹤神色惊异,似是没想到寰幕会这样说:“大哥当真以为鹤儿此举实属多虑吗?”
寰幕干干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以外地选择沉默。
半晌,寰威才恢复以往地神情与语气,郑重其事道:“这些你都无需操心,总之三娘不能走。”
寰鹤像是早就猜到了寰幕会如此说,反应倒也没有那么大。“大哥是家主,自然有自己的定夺,鹤儿也无心多问了,告辞。”
看着寰鹤孤傲地身影,寰幕泄气般颓倒在座椅之上,将面前的茶盏左右来回地摆弄,眸底却比以往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