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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离了奥赛德的雪原,老头就在一棵弯曲的老树旁按扎下包里的单人帐篷,借着荧光棒的亮度,把骡子归置进老树凹陷的地方好抵挡深夜的冻寒。
昏迷中的玛茜睡在帐篷中,阿福忧心忡忡的拿下手,她的额头发烫得吓人,阿福如是说。
老头身经百战,叫他老猎人也不为过。他踩倒那些湿冷的高草,来到枯树的背面,劈断弯曲得如鬼爪般的黑树枝,接着收集到帐篷前,点燃了篝火,把玛茜抱到火焰旁。阿福也跟了出来,浑身抖个不停。
老头脱下自己的棉大衣裹着玛茜,把她的发丝拨离火源。
自己就重重地坐到枯草上,打开一瓶小白江就独自喝了起来,途中眼睛没有离开过玛茜。
“玛茜他是怎么了?”阿福问。
“嗯……老毛病,老毛病,”老头的脸红红的,在喝完酒后鼻头和脸蛋像苹果一样红润,“忽冷忽热,再加上一些宇宙的异常,这类病我们午铁地区的人称它们为冷焚风”
“怎么办,她会死吗”
“傻瓜!”他把空瓶子摔进草里,“小毛病罢了,孩子,”说完起身到骡子那儿取出几个罐头,放到篝火上加热。
老头把热过的罐头丢过去,阿福好像拿了手捧雷一样在表演抛接的马戏,老头笑着又扔了一个。
“你把这个姑娘也喂了,用手指或者嘴唇确保它们完全不热,喂完了告诉我”
阿福拖起玛茜的脑袋放到腿上(压得他腿疼),挖开滚烫的甜牛肉,用手指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用嘴唇来测温。
玛茜迷糊着眼睛,缓慢的吞咽着。
“这病是不是和感冒一样”阿福问。
老头正打开他的第七瓶酒,“那当然,对你,对我是这样的,如果她的感官灵敏,这病会带去很多恐怖的体验。歪,小怪物,你要喝点吗”
“能让我暖和吗,我曾经和你骡子背上的那个姑娘喝过很多,我有一次直接喝了一瓶,但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喝没喝”
老头扔过去一瓶。
“先给她灌点,”他指了指玛茜,自己起身再次检查骡背上的碧豆。
老头摸着碧豆的脸,她没有变硬也没有结冰,除了有些凉,“真是无奇不有啊”他笑着说。
玛茜微张开冰凉的嘴唇,热辣的小白江浓酒流了进去。她咳嗽起来,浑身颤抖,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抓着更紧了。
在一声强烈的呛咳中,她短暂的睁开眼睛,带着又一声惊悚的吼叫后失去了意识。
老头拿来药喂给了玛茜。
一阵接着一阵的窒息冷风简直要吹走篝火了。
老头解开自己的衣领,把头埋进去,就开始闭眼睡觉了,接着又问阿福:“小家伙,感觉怎么样,暖和点吗”
“我好多了”
“睡吧,夜里你也要留心点你身边那姑娘”
“我可能还要一会,能再给我一瓶吗……俗话说得好,温柔的空气使肉体松懈,使灵魂麻木,我现在可是很太清醒了”
老头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包扔了过去,接着就呼了起来。
“有人吗?”阿福问老头。
老头的书包里很多小瓶装的酒,阿福好不容易用牙磕开一瓶。酒味让他恶心,可寒冷更是。
阿福躺在紧裹着大衣的玛茜身上,伸手摸了一下她,“玛茜,放心,有我在”
阿福借着微弱的篝火看向老头的包。
“我想,看看也没什么关系,今天太难了”
阿福拿出所有的酒瓶,包里堆满了各种护照,也全部拿了出去。他现在醉的除了火光,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大大小小的护照足足二十本,包里还有些小零食和稀奇古怪的工具,在一个纹着虎头的钱包里找到了老头和妻子的照片,他们都很年轻。
里面还有各种颜色的光片,阿福把他们对准篝火,看清楚了那是一张张悬赏通缉,不读盘就只能看到简单的信息,不过阿福看出通缉犯是颜色越深越值钱。
“嗯,有够保密的”
在深红色的一张通缉光片中,阿福看到了和老头差不多形象的通缉犯。他浑身抖了一下,放下光片,包里还有一些精神病的证明,还有很多拟造病例。
酒瓶子掉到地上,阿福再也撑不住了,他困寒冷交加。
“嗯……老头真去过很多地方,这是一张不错的海盗船……他的老婆有可爱的虎牙……”他看着那些明信片睡着了。
劈头盖脸的冷风带雪一阵一阵的呼啸而来,掩盖了俩人的酣声,湮灭了篝火。
泄露的时空是脓包、是伤口,寒冷和飞雪是宽慰和治愈。世界在舔舐着自己伤口,这一切都饱含着隐忍和痛苦,就像熟睡的四人一样。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阿福在推老头。老头一下把阿福扔了老远,阿福在雪地中爬起身,走到他脸边拍他的脸,并且说到:“玛茜没呼吸了”
老头一下醒了过来,趴到玛茜的身边。
“歪!小怪物,摸摸她的脸,还有温度吗?我的手像两块冰。该死的,你翻了我的东西”
“她的脸比我的手还要凉”
“不,不不不,不应该这样……和我一块想想有什么办法,得让她暖和起来”
“她……死了……吗?”
“别说丧气话!给你这个,把篝火点起来,火,烧点东西,随便什么让她暖和起来,我再去打点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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