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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暮雪和若丞回到柳园,早已灯火阑珊,柳园刚刚才平息的一场风波刚回来的两个人却浑然不知。
暮雪回到睡房,悄悄的取出若丞送给她的书,见四下没人才轻手轻脚的拿出来,小心的藏在床下的铁盒里。刚要盖上盖,忽然想到什么又从铁盒子里拿出那张被她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她打开来望着大少爷亲手写的“暮雪”两字出神,心想幸好这张纸没让云姨发现,否则一定会像那些书一样被她撕得粉碎。
看完之后她又把纸按折印折好,小心翼翼的压在书的下面,这才放心的盖上盖。
她打算一会到了凉亭就把这件事跟大少爷坦白了,云姨发现她偷偷读书后就把她的书全撕了,而且,她决定不再让大少爷教她念书了,云姨说的对,因为他是少爷,而她是下人,下人是没有资格念书的。
想到这,她决意现在就去大少爷的院子,不料出门没多久,就被早守在那里的红霞等一干丫鬟团团围住,她心想莫非她们又要故技重施了?果然不出所料,红霞开门见山的说:
“真不巧,我们又狭路相逢了,不过这次我不会再那么蠢,等我们去了柴房,就算神仙也找不着你!”
红霞口中的柴房其实就是一间早就废弃的地窖,过去曾用来堆积滤盐的器具,后来由于潮湿,这才把器具搬到别的储藏室,于是地窖就不再派上用场,因此那里就成了老丫鬟欺负新丫鬟的地方。
暮雪还是第一次知道柳园还有个地窖,她被她们捂着嘴一路推到这里,走过漆黑潮湿的楼梯,就是一股常年不透风的气味扑面而来。红霞冷笑着摸到墙壁上的开关,顿时地窖就被一层昏黄中漂浮着灰尘的光微微照亮,暮雪环视了下四周,除了干枯的草堆和木柴,这里再没别的东西。
“你不用看了,这里都废弃几百年了,恐怕连老爷也不知道柳园还有这么个地方。”说话的是抓着暮雪的彩蝶,暮雪认得她,上次在牡丹园也是她抓着自己的。
“红霞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该审的就审,该教训的就教训,早点结束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红霞点点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更显锐气。
“听说你会写字?真可笑,一个洗衣擦地的丫头居然还想读书写字?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出人头地吗?”
暮雪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冷漠的说:“我没想过出人头地,我只是不想跟你们一样。”
只是不想跟你们一样——她语气平缓,却仿佛一把冷冽的刀,直勾勾的刺向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没功夫在这里跟你玩唇枪舌战”红霞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一根细细的木签,“你会写字?会写字有什么了不起?手没了,看你拿什么东西写”
彩蝶仿佛和红霞心有灵犀,看到她拿木签就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抓起暮雪的手,红霞与她会心一笑,以前也有很多小丫头被她们用木签刺过指甲,到暮雪这,早就驾轻就熟了。
只是其他小丫头无不跪地求饶,个个都吓得面如死灰,哭天喊地的恳求红霞放过自己。然而暮雪表现出来的波澜不惊反倒让她们感到吃惊,她不会求饶,也不会恐惧,她只会更加瞧不起这些人。
红霞当然受不住她如此轻视的眼神,于是不再废话抓起她的手指就把细长的木签往指甲里刺
徐忠庆是杨家的大管家,也是杨世豪的亲信挚友,几十年来掌管杨家的账房,一切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天清早,他卧房的房门轻轻的开了,没见人出来,只有一双灵活的眼睛先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才轻手轻脚的跺出房门。没人猜得到,这个一大早从管家房间走出的女人居然是杨世雄的妻子郁夫人。
她昨晚上一直在徐管家的房间,不止昨晚,自从郁夫人嫁到杨家第三年开始,她就暗地里跟睿智稳重的徐忠庆悄悄好上了,而她的丈夫杨世雄却浑然不知。
她走出没多久,徐忠庆又叫住了她。
“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记得从前门绕到房间,如果被人看到也不会起疑心。”
郁夫人莞尔一笑,柔声道:“每次都要提醒,都那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倒是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你放心,那件事到目前为止还很顺利。”
“别掉以轻心,杨世豪可是老奸巨猾精明的狠,万一被他发现,我们这么多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徐忠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冷冷一笑:“杨世豪忙他儿子都来不及,哪有工夫来账房?只要那件事一办成,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轻点声”郁夫人机警的环视了下四周,现在还很早,下人们都还没起床,加上这里是徐管家的卧房,来的人就更少了。“你可别忘了,杨世豪还有三个儿子,杨家的家产怎么传也不会传到他那个没用的哥哥手里。”郁夫人口中的那个没用的哥哥就是她的丈夫杨世雄。
“杨世豪的三个儿子哪个能成大器?三少爷才八岁,字都不识几个,二少爷就别说了,从头到脚就是个惹事精,杨世豪会放心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吗?至于大少爷,虽然聪明过人,勤奋好学,只可惜一看就是个短命鬼,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来年。所以这样你还用得着担心吗?就安心的等杨世豪两脚一蹬,我们尽收渔翁之利吧。”
他的一番话果然使郁夫人放心不少,这才镇定自若的假装刚从外面回来,一路坦然的朝卧室走去。
几天过去了,虽然每天按照许大夫开的药方谨慎服用,却不见若安的症状有所缓解。大太太每天候在儿子床边,他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跟着惊动,杨世雄催了几次叫她回房歇息,她却不听。他看了,也不免忧心忡忡,这样下去莫非真像许大夫说的,回天乏术了吗?
那天许大夫又来施诊,把了脉之后依然满面愁容,特意避开大太太单独跟杨世豪说,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少爷熬不过今年秋天了。杨世豪一听顿生悲凉,连连问大夫难道只能听天由命,没有别的药方可以挽救儿子的性命了?
许大夫也是说实话的人,他不会因为对方是一代大商就躲闪隐瞒。
“我开的药参有毒性,可即使这样也压不住大少爷体内的病源,我许某人是无能为力了”
“许大夫,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也很感激你,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想想法子,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就算变卖所有的家产我也要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
“杨老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了呀”许大夫已不敢直视杨世豪悲伤的眼睛了,沉默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缓缓道来,“或许可以把大少爷送到广州医治,那边有洋人开立的医院,医术比我们小城先进多了,或许杨老板可以把大少爷送到洋人开设的医院医治。”
许大夫见杨世豪有所沉思,又补充道:“我只是建议你可以试一试,不能肯定大少爷到了那边就能把病治好。”
杨世豪微微点头,自言自语了声恐怕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