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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若歆打算买30尺棉布，挑黑色的，这是毛家人存了2年的布票。
供销社的售货员是个17岁的小姑娘，穿着的确良衬衣，牛仔喇叭裤，脚踩小皮鞋，整个人打扮的青春靓丽。
一看就是个家庭富裕的小姑娘，估计是刚来上班，脸皮比较薄，对谁说话都轻声细语。
一个嗓门特别大的老婆子，人称李婆子。
此时，李婆子正在和售货员小姑娘争吵。
“姑娘，你不能因为你是售货员，就贪我这老婆子一点东西吧？给我的布是一尺瑕疵布！”
小姑娘急的眼泪汪汪，手无举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娘，我真的没贪您的东西，昨天卖给您时，就是好的布呀，没有给您瑕疵布。”售货员急切的辩解道。
李婆子听到这里更生气了，觉得售货员在故意辩解。“你这姑娘，长的像模像样，心怎么这么坏？还欺负我一老婆子。”
“哎呦，老婆子我活不成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专门欺负我这老人家。大家给我评评理唉！”
李婆子一脸悲切的坐在地上，大吵大闹。
售货员不知道怎么解决？她没法证明这块布不是昨天他们卖给李婆子的布。
今天刚好，供销社主任出去汇报事情了，只有售货员一个人在。
“大娘，您先起来好不好？我真的没必要坑你这一块布，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拿错了布？”
“怎么可能？我昨天买完布，放在床上，今天想给孙子做个背心，一打开，这个布居然是瑕疵品。”
“我老婆子不可能冤枉你的！”李婆子大声的说。
“会不会有人动了您的布？”售货员小心翼翼的问。
“不可能！”李婆子一口咬定的说。
售货员一看没法子了，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会影响供销社的信誉的，自己也可能被投诉举报。
事情就这么僵着，不解决，今天剩下的人就不用买东西了。
毛若歆记忆里，毛妈妈曾经说过，每块布就算长的一样，但是纺织厂内部出厂时，都会在布的隐秘地方标记，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
供销社里面买东西的人也窃窃私语，“这算啥事呀？流年不利，今天还能不能买了呀？”
“这售货员真的故意给了李婆子瑕疵布？是不是把好布给贪了呀？”
“李婆子真可怜，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人坑，坏良心呀。”
“你说，售货员会不会也故意给我们不好的东西，把好的东西给贪了？”
“不至于吧。看这姑娘不像缺钱的。”
“李婆子故意拿瑕疵布讹人吧，想换好布？”
“有可能，李婆子家那么穷，没想到还会干这种事！”
“人不可貌相呀，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都不是啥好人！”
……
什么声音都有，质疑的，盲从的，抱怨的，都传进郑媛媛的耳中，她真的很无助。
没有言语可以为自己开脱，只是蹲在地上，捂着嘴默默的哭。
李婆子心里也很难受，自己把家里的13寸布票都和别人换成了粮票，就留了一尺票，想着给孙子做点衣服。
孩子都大了，夏天只有一身衣服，一洗就没衣服穿了，只能光着身子在被窝里，不出去。
一身衣服还缝缝补补了好几年，眼见着孙子又长高了，衣服已经盖不住腰身了。
李婆子只能咬咬牙给孙子扯点布，让他也能穿着新衣服，出去和其他孩子玩。
孩子整天自己孤零零的在家里，懂事的帮忙干活，内向不说话。
一点也没有其他小朋友身上的生气，李婆子想让孙子开心下。
李婆子生活太苦了，买块布还遇到这种事，她也崩溃了。
她穷了一辈子，一不偷二不抢，凭票买的布，被坑了，还被人质疑人品。
李婆子掩面痛哭，瑕疵布是能用，但是她想让孙子穿个没瑕疵的衣服，不用被其他孩子嘲笑。
众人听着两人的哭声，心里不是滋味，不再说话。
毛若歆看不下去了，走出人群。对着两人说道，“我有办法分出这块布到底是不是供销社卖给你的。”